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覃宛將覃月哄了大半個下午，帶著散心吃糖葫蘆。

現在決定給覃家食攤放個雙休假期。

每營業五天休息兩天，勞逸結合，否則一家子這麼多事，還真的沒力照顧的來。

只是琴大姐那邊，隨自己擺。

晚上，覃宛哄了兩個小的在自己房間睡下了，只是輕緩的呼吸聲中，知道月兒并沒有睡著。

滿室沉默。

秦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，紅腫的眼睛微微瞇著，似睜非睜。

油燈搖曳，將往日剝繭般拉扯出來。

當年，秦氏的娘家大姐也是像月兒這般，聰明伶俐，跟著村頭的老繡娘學針線，一雙巧手能把布料上的喜鵲繡的栩栩如生。

的嗓音如枝頭的黃鸝鳥，唱歌的時候山中鳥兒也會飛來在窗邊駐足。

大姐最疼，因著家里有丁點都是弟弟的，秦氏常常的只能喝涼水，大姐就從外頭繡坊里帶包子給吃。

大姐漂亮又能干，十里八鄉的男子都稀罕。

因著秦家爹爹是個混不吝的，整日不是喝酒就是打們的娘親。

滿村的漢子又多是秦家老爹這種德，人說了好幾次親，秦家大姐愣是不肯嫁人。

怎麼說都不嫁！

秦家老爹一聽，這還得了？

子不嫁人，是要被村里人脊梁骨的！

秦家人出去是要被人笑話的！

秦氏記得自家大姐放話終不嫁之后，秦家老爹日日酗酒打罵：

“賤種！當初就該把你扔糞桶溺死！”

“你不嫁人，我拿什麼給你弟弟娶媳婦？”

接著村里人也對秦家大姐指指點點，說早就有相好了，是村頭的王癩子，也有人說是鎮上開繡坊的錢坊主，人家都還娶了妻，定是秦家丫頭為了賣繡品主勾人家的。

總之，流言越傳越離譜，越說越不上道。

村里頭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的，說是半夜看到秦家大姐和人茍合，又說錢莊主帶去鉆了小樹林，傳的極其香艷。

秦大姐子剛烈，不能忍如此奇恥大辱，冷著臉把講閑話的小人逮到，有的掀了家，有的砸了墻，讓他們不敢再說！

哪知這些人氣的大罵秦老爹，還把村長過來，要把秦家大姐帶去沉池塘！

那年秦氏才十一歲，某天早上醒來，泥房前頭烏泱泱來了一大撥村里的人，有的拿鐵鍬，有的拿鐵鏟，嚷著要秦家老爹把秦家大丫頭出來！

秦家老爹自然架不住這種陣仗，把房門一踹就把秦家大姐拖出去，秦氏抱住秦家大姐的腰，哭著喊著要村里人放過。

秦家大姐不肯就范，手拿過墻角的木給了秦家老爹一悶，打的他滿頭。

村長和里正愈發認定秦家大丫大逆不道，不守婦道，其罪當誅！

秦老娘還在河邊洗裳，聽到消息后連忙趕來阻止。

正要去把秦大丫拉回來的時候，被秦老爹一肘子推搡在地上，半天起不來。

秦家大姐抵不過人多勢眾，被人拉去塞進豬籠，村里的漢子一同把抬走。

秦氏記得那是個寒冷的冬日，穿著破棉襖，著腳撒丫子去追著村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