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觀察得仔細,見這打掃況就知道今天先過來開門的一定不是戴葉。
戴葉怎怎呼呼的,打掃衛生也不仔細。
他掃過拖過的地,上面也經常能見到一些細碎的垃圾。
只剩下師父才會如此認真了。
剛拜師的時候,師父就說了:“每天來工作室的時候一定要先打掃乾淨衛生,通草紙沾上灰塵了便不能用了。”
一直謹記心中,這幾年來每天都勤勤勉勉地打掃衛生。
舒拿出手機,看了眼時間。
現在是早上七點整。
師父家過來要半個小時,也就是說師父起碼六點就來工作室了。
戴振和的工作間門虛掩著。
舒正想敲敲門時,卻聽見悉的聲音。
腳步一頓。
聲音不是別人的,是自己的。
對此十分悉。
因為這是前幾天錄製的視頻,別看短短不到一分鍾的視頻,是剪輯就花了一個多小時,還不算上配音和字幕。
視頻很快結束了。
可接著,戴振和又點開了重播。
從這個角度去,戴振和微垂著眼,戴著老花鏡,背佝僂著。
良久,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。
第26章 第 26 章
舒想起了那一天在醫院裡, 戴振和問以後的打算。
他當時也是類似這樣的神。
戴振和忽然放下了手機,抬了頭。
舒不知怎麼的,竟有幾分心虛, 下意識地便往一旁躲去。
想敲敲門。
可不知道怎麼的,手都抬起了,可這個門就是敲不下去。
腦海裡總是浮現師父看做的視頻的場景,因此而到心虛。就像是語文老師布置了作業, 卻當著老師的面做數學作業一樣, 哪怕最後也完了語文作業, 可心裡總擔心語文老師會覺得自己沒有全心全意地完作業。
舒又悄悄地探出了半個腦袋。
虛掩的門,師父似乎沒有發現, 放下手機後便又開始做通草花了。師父年事已高,不比年輕人,在工作臺前做上十分鍾便要甩甩手,摁摁腰, 晃晃頸椎, 尤其是手部,因為常年做通草花, 師父的手已經變形了,加上年紀上去了,乾細的活兒便更需要力度。
師父幾乎是做十分鍾,就要休息五分鍾。
可饒是如此,師父也沒有停下來過。
舒看得有些心酸, 同時也十分敬佩, 興許這就是匠人的神, 直到做不的那一刻,才會停止。
冷不防的, 有人拍了一下舒的肩膀。
舒被嚇了一跳,險些出聲來。
急急忙忙地捂住了。
與此同時,悉的聲音響起。
“師妹,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?”
戴葉刻意低了聲音。
舒這會兒的心才平複下來,松開了,手垂在了一側,怕被戴振和發現,拉著戴葉往工作室門口走。
戴葉又問:“師妹,你究竟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麼?”
舒這會才說道:“我沒有鬼鬼祟祟,我來得早,發現工作室被打掃過了。”
戴葉說道:“對,師父掃的,我不是和你說了嗎?最近師父有些奇怪,每天起得特別早,五點就醒了,六點就到工作室。我起初堅持了一周,可後來實在堅持不下去了,五點起來太難了……”
他撓撓頭,說道:“我後來改了六點起來,七點整到工作室,我以為師父會罵我來著,但是師父沒有罵我。可能最近我表現比較好,師父都沒有罵過我……”
舒看著他。
他又說道:“哎,師妹你是什麼眼神。我們工作室平時八點多才開門的,現在我都提前一個多小時,已經很有進步了。早上五點起來我實在不行。”
舒說:“確實是,六點起來也很厲害了。”
戴葉又說:“我覺得我知道師父最近為什麼變得奇怪了。”
舒問:“為什麼?”
戴葉又地看了一眼虛掩的工作間門,才說:“我知道師妹你上熱搜了。”
舒:“然後呢?”
戴葉說道:“師父也知道了,那天我刷到你和洲哥的視頻……”
舒眨眨眼。
“洲哥?”
戴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,說道:“前陣子洲哥加了我的微信,我跟他聊了下,發現洲哥真的特別厲害,我現在特別崇拜他。”
舒沒想到兩人還能聊上。
此時戴葉又繼續說:“你和洲哥的視頻,我放了好幾遍,師父就看到了,然後讓我把網址發他。我也發了。然後師父就一直在刷你和洲哥的視頻,哦不對,應該是說評論,底下好多評論,師父戴著老花鏡,一條一條地翻。後來師妹你不是還開了帳號嗎?師父也知道,你做的每一條容,師父也有很認真地看……”
在舒的印象裡,師父是個不怎麼會用手機的老年人,經常會喊或戴葉幫忙調聲音。師父用的是老年機,總是隔三差五的,也不知道誤了什麼,聲音顯示靜音,因此總喊和戴葉將聲音調到最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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