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徒三人前往了附近的一家粵菜館。
舒一看自家師父, 就知道他有話說,看起來還是那種氛圍沉重的話,心咯噔幾下, 有些不安。
反觀戴葉,大大咧咧的,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,拿著菜單, 笑嘻嘻地說:“師妹, 難得師父請客, 我們要宰師父一頓!也不知道這家粵菜館正宗不正宗,師妹, 你們那兒什麼最好吃?”
戴振和說:“你們看著點吧。”
要是擱在以往,師父肯定要說師兄不正經了,現在竟然半句話都沒罵他。舒嗅到了一不尋常的氣息,舒回憶了下今天, 也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, 忐忑著跟戴葉把菜點了。
舒私下裡給戴葉發消息:師兄,你沒覺得氛圍有點不對嗎?
未料戴葉看了眼屏幕, 都沒打開消息,就“咦”了聲,跟舒說:“師妹,你給我發什麼消息呢?有話直接說呀。”
舒打他腦袋的衝都有了,見戴振和的目來, 坐直了, 深吸一口氣, 說:“沒有,我發錯人了。”
粵菜館裡配了茶壺和茶杯。
服務員送來了一包普洱茶。
舒連忙說:“我來就可以了。”撕開茶袋的包裝, 泡了茶,給師父和戴葉倒茶,最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,坐了下來。
不聲地打量著師父。
師父似乎也沒有在意剛剛的小曲,眼睛微闔,仿佛在思考什麼。
舒心一橫,喊了聲:“師父。”
戴振和這才睜了眼,看了過來。
舒從包裡拿出昨晚寫的通草花推廣書,說道:“師……師父,謝謝您這三年來對我的培養和教導,我特別謝您,從您上我學到了許多知識,也鍛煉了我的手藝,能跟著您學習是我一輩子的幸運……”
戴振和直勾勾地看著,眼神裡已經有幾分了然。
半晌,他歎了聲,說道:“你不用妄自菲薄,你是極有天賦的孩子。”
而此時的戴葉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氛圍的不對勁,看了看戴振和,又看了看舒,也跟著唉聲歎氣的。
舒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師父,我有個不之請,希您能答應。我……我……”實在張,其實這些話早在心裡排練過好幾次了,可真正說出來時還是忐忑不安,生怕師父會拒絕自己。
再三斟酌時,戴振和忽道:“我明白。”
舒睜大眼:“您……您明白?”
未料戴葉也點點頭,說道:“我也明白。”
舒:“你……也明白?”
舒仔細回憶,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細節,還是說自己藏不住話,臉蛋上寫得清清楚楚?
戴振和說道:“今天我想跟你們說的就是這件事,小舒,你來我們這裡已經三年多了,這三年裡你的表現師父都看在眼裡,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,比葉有天賦多了,你是我見過最適合做通草花的孩子了,乾我們這一行,講究的就是一個“靜”字。現在的年輕人太心浮氣躁了,你能靜下來已經超過一大半的同齡人了。”
戴振和歎了聲,緩緩說道:“你來揚市的時候,師父早就料到這一天了,你能靜下來,又能吃苦又能專注地乾一件事,不管在哪裡你能都發發熱。你現在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,是最好的年華,你會有更好的舞臺……”
戴葉瘋狂點頭。
“對對對,師妹你會在更大的舞臺上發發熱,為最耀眼的存在!”
舒思考了下,問:“更大的舞臺是……”
戴葉說道:“師妹,你一定能為最紅的網紅!”
舒看了眼戴振和。
師父……竟然沒有反駁的意思。
……等等。
舒眨眨眼,說:“師父,師兄,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,你……你們是覺得我要離開揚市嗎?”
戴葉說:“不是嗎?是個人都會選擇離開揚市吧!師妹你現在發展前景這麼好,留在我們這裡簡直是……暴什麼!”
舒說:“你是想說暴殄天嗎?”
戴葉用力點頭:“對對對,暴殄天,現在乾網紅這麼賺錢,師妹你勢頭這麼好,換我早就走了。”
說這話時,戴葉被戴振和瞪了眼。
戴葉才改口說道:“我肯定不走,我要留在揚市,我要繼承我們家的缽,我要將通草花世世代代地傳承下去!”
戴振和冷著張臉,說道:“也不用你傳承了,過了今天,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工作室了,你重拾書本,好好複讀去。我這老頭子算是明白了,你這兔崽子沒人管得了你,放在我跟前也是氣我,不如氣老師去,讓你的老師管你。你再念個一年,考個大學,隨便什麼大學,之後找個工作能養活自己就行了。”
戴葉似乎沒想到會聽到戴振和這麼說。
要知道以前的爺爺一直都是耳提面命,讀書歸讀書,通草花不能放,你是我們戴家的孫子,你上留著戴家的脈,你一生下來就注定要做通草花的,這輩子你都離不開通草花,你有傳承下去的責任。
可現在,爺爺竟然改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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