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塵大師的神，尤為認真。

毫看不到任何玩笑的意思。

百裏無相的詰問，也逐漸轉為惶恐。

他的聲音小了下去：“老頭，你在開玩笑，是不是？”

輕塵大師搖搖頭：“出家人不打誑語。”

百裏無相看向劭軒：“你不是再最後一刻破了陣法麽？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
劭軒額上的汗尚未消失。

他張地看向江靜秋，期待江靜秋能幫他解釋。

江靜秋道：“命師在最後一刻，利用備用的陣法完了轉生。”

“娘娘本該與他一同離開的，然而要關頭，陣法被劭軒破壞，留下了娘娘的。”

此言一出，況昭然若揭。

百裏無相默然，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長孫燾。

從輕塵大師開口後，長孫燾就一直沒有言語。

隻是這屋，不知不覺又冷了幾分。

百裏無相帶著最後一希翼開口：“江姑娘，可有解決辦法？”

江靜秋深吸一口氣，隨後回答：“有。利用南疆輔陣，重新開啟十方陣，以十數萬人命為祭，或許娘娘可以歸來。”

百裏無相又問：“還有其他辦法麽？我們費了那麽大的勁，不就是為了盡量多保全一些命麽？”

“倘若到頭來還需要那麽多人去死，那這麽長時間的準備，又是為著什麽？”

江靜秋滿臉自責：“對不起，我學藝不，沒有其他辦法了。”

百裏無相看向長孫燾。

像是等待長孫燾的決定。

其實於他而言，十數萬陌生的生命而已。

這些年他見到的死亡還麽？

但能做這個決定的，並不是他。

始終一言不發的長孫燾，開口否決了這個提議。

他聲音沉啞：“再想其它辦法。”

百裏無相難以置信：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
長孫燾一字一句：“十數萬人，不是殺了便殺了這麽簡單，倘若不給那些人留活路，那麽大秦與北齊之間的仇恨，就不會有斷絕的時候。”

百裏無相兩手一攤：“反正千百年來都是這麽鬥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，始終沒有盡頭。”

“那些是殺人不眨眼的敵人，殺了他們，還能讓北齊短期無法再南侵，一舉兩得。”

長孫燾凝著陸明瑜，擲地有聲：“若是殺了他們，那麽這天下，將會有許許多多和晏晏一樣命運的人。”

“那些窮兇惡極的匪徒，也是別人的兒子、丈夫、父親，也是別人盼歸的家人。”

“雖然殺了他們，能讓北齊再一定時間喪失南侵的能力。”

“然而一旦他們養蓄銳，積蓄力量，到時候帶著海深仇反撲，將會十分棘手。”

“現在大秦能守住，但是將來呢？為子孫後代做長遠計，殺戮不一定能解決任何問題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，晏晏著這個世界，一旦知曉十數萬人換回來，不會高興。”

說到這裏，長孫燾的手指，緩緩劃過陸明瑜的麵頰。

他的聲音，堅定而溫：“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，我們經曆過生生死死，這一次也能過去。”

這時，劭軒像是想起了什麽。

他看向輕塵大師：“大師，您還沒有表達您的看法和建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