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
“老夫人，之前寶兒幾次因為無知鬧笑話，所以才想學著認幾個字，多懂一些道理。”

“慶哥兒調皮，以后要給他講道理的地方還多著。他現在還小，我胡說說，他還聽得進去。等以后長大了要是不聽話，我這個當娘的什麼都不懂，又該怎麼勸？”

葛寶兒跪在地上，說得真意切。

陸老夫人也覺得有道理，慶哥兒不服藺云婉的管教，只聽葛寶兒的，總不能讓慶哥兒有個無知蠢笨的生母吧。

也只好告誡葛寶兒：“讀些正經的書，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在府里看些閑書、朝廷明令止的書，別怪我親手清理門戶！”

“這個寶兒知道其中厲害，萬萬不敢看些臟東西的。”

晚上。

陸爭流過來給老夫人請安，聽說了慶哥兒提出要換老師的事，他眉頭擰著，忍了半天，想到慶哥兒前七年在外面苦了，才只說了一句不算很重的話：“他以前在外面野慣了，以后要好好調教調教。”

陸老夫人沒有反駁，而是說：“他還小，回來的日子也不長，慢慢來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陸老夫人嘆氣，惋惜道：“管家教養孩子，云婉都是一把好手。到今天我才會到的好！”

陸爭流勾著角笑：“當然了，祖母親自選的人。”

陸老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

陸爭流立刻就不笑了。

陸老夫人就問他：“回門見過了你岳母，和你小舅子，相得可還好？”

“還好。岳母待我很和氣。”

“以后多惦記著云婉的娘家人，畢竟是你明正娶的妻子。”

陸爭流反常地沒有反駁，而是說：“知道了。”

陸老夫人察覺到他的態度變化，臉上都出現了笑容。

陸爭流不知祖母在笑什麼，趁機問：“祖母，云婉嫁過來之前，有沒有……”上次去藺家，他本來想打聽出什麼，不過小舅子不待見他，岳母又一直和藺云婉在一起，他什麼都沒打聽出來。

“有沒有什麼？”

陸爭流說：“沒什麼。”他說：“時候不早了，孫兒告退。”

心里想著，讓祖母知道了不太好，還是他自己去打聽算了。

他離開小廳，出來的時候路過廂房，葛寶兒的房間還點著兩盞亮堂堂的燈，開著窗，正站在在窗邊著他。

葛寶兒沖著陸爭流笑了笑。

就像以前他回到溧，也是這麼盼著他歸來的。

有丫鬟在庭院里經過。

“世子。”

陸爭流回過神，直接走了。

葛寶兒笑容淡下來，心里有點失落。

回到陸家之后，他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。不過這也是自己選的，是自己愿意回來的。

“既然是我自己做的決定，我就不會后悔。”

低聲呢喃。

\

武定侯府里安寧了好幾日。

慶哥兒跟著陸長弓一起早起，勤于學習，神還是越來越萎靡，但是上課之外的時間，他卻越來越神了。

這日，他和陸長弓一起過來給藺云婉請安。

陸長弓走很快，不想等他。

慶哥兒拿著彈弓在后面打他，大喊著：“你給我站住！”

陸長弓怕疼，走得更快了。

慶哥兒又發出一彈，直接彈到了陸長弓的腦袋，陸長弓捂著后腦勺，回頭看著他。

“你敢瞪我？誰讓你瞪我？”

他說得滿不在乎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。

陸長弓走過來，忍著火氣說：“你再打我，我就去告訴母親。”

慶哥兒笑嘻嘻的：“你試試看！你告訴母親，我就告訴老夫人是你先打我的。”

陸長弓氣得很。

因為他知道，老夫人肯定會相信弟弟，而老夫人又比母親輩分高一些。所以真的鬧起來，他肯定落不到好，還要連累母親。

他不怕罰，但是怕牽連母親。

陸長弓：“我等你。你走快點，別讓母親等我們。”

慶哥兒撇跟上，還很不高興地說：“你早點聽我的不就行了。”就跟伺候他的奴婢一樣乖多好啊。

陸長弓清秀的臉繃著，不想搭理他。

“你生氣啦？”

“我是哥哥，你是弟弟，長兄如父，你應該聽我的。”陸長弓一本正經的，把書上學到的道理念了出來。

慶哥兒捧腹大笑：“你個傻子！這是我家，我才是府里的主子，我憑什麼聽你的？”

陸長弓臉都漲紅了。

他知道他是過繼的，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母親和邊的人，別的人都對弟弟更好。

本來沒有人說出來，他可以當做不知道。

可是弟弟為什麼要大聲說出來？

慶哥兒覺得更好玩兒了，笑得很大聲，連他的嫡母來了，他都不知道。

“這麼說，陸家現在已經由慶爺當家做主了？”

藺云婉從后面走過來。

慶哥兒和陸長弓紛紛扭頭，一個像見了鬼，一個像看見了救兵。

陸長弓：“母親。”

慶哥兒：“母親……”

藺云婉居高臨下地看著慶哥兒，他一下子就老實了。

萍葉冷哼一聲問他：“慶爺這些話是從哪個奴婢里學來的？我這就回稟了老夫人，立刻打死！”

慶哥兒嚇得臉蒼白。

哪里學的？當然是他娘教的。

娘說了，只有他是陸家唯一的脈，整個陸家將來都是他的，他要好好念書，才能和父親一樣當家做主，那些奴婢才會永遠順從他。包括陸長弓。

他不敢說出來，癟又想哭。

“萍葉，去向張先生告假，說我留二爺一天。”

“是。”

說完，藺云婉往垂堂去了。

陸長弓也跟著走了。

萍葉冷眼看著慶哥兒說：“二爺想哭的話，到夫人院子里來哭個夠。”吩咐婆子們架著他過去。

“母親，我錯了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“母親，您饒了我……”

慶哥兒站在庭院里挨打，戒尺落下來，他收起了掌心，又被婆子給掰開了。

藺云婉仿佛聽不到他的哭聲，繼續給陸長弓上藥。

“真是傻孩子，他欺負你也忍著？”

陸長弓低頭背對著藺云婉，說：“母親別擔心，兒子不疼。”

藺云婉蹙眉：“都腫了，還不疼？”

陸長弓抿了抿。

“夫人，二爺罰站有一個時辰了。”

藺云婉終于吩咐萍葉：“放他走吧。”

萍葉出去說：“爺可以回去了。”

慶哥兒哭都沒力氣哭了，打霜的茄子似的去了與壽堂告狀。

桃葉挑簾子進來，輕聲說：“夫人，大爺比昨兒午睡時候沉多了。”

藺云婉心疼道：“都傷那樣，是該好好休息。”

桃葉直嘆氣：“慶爺才老實了一陣子，怎麼又變本加厲了？”

藺云婉冷笑著。

上輩子也一直苦惱，慶哥兒的格怎麼好一陣歹一陣的，還以為老夫人寵的，固然有老夫人寵的原因，但老夫人只寵他，卻不會故意養壞了他的子。

本原因，還是葛寶兒攛掇的！

“夫人，長弓爺聰明，一定是看在老夫人疼慶爺的份上，才不想把事鬧大。但他總是這樣忍讓，也不是個辦法……”

藺云婉閉了閉眼，下了決心說：“長弓是我的嫡長子，天底下沒有嫡長子忍著次子的道理。我不會讓他再忍了！”

既然葛寶兒這麼急不可耐讓慶哥兒當陸家的主人。

當然要讓們母子“心想事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