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

“明日辰時末，你夏家舅爺過來為你看眼睛，你在前廳里提前等他，不要誤了時辰讓你舅爺等你。”

“兒子記住了。”

陸長弓了眼睛。

“還是看不清？”

藺云婉讓他不要，吩咐萍葉用溫水打了帕子，給他眼睛。

陸長弓不要萍葉幫忙，接了帕子，說：“謝謝姐姐，我自己來。”

完覺得舒服多了，臉上也有了一笑。

藺云婉嘆氣：“看來你眼弱的病不是一陣子的事，真要好好重視，以后不準你在桌前連坐半個時辰。”

讓萍葉明天就把陸長弓的小廝過來，要親自吩咐。

陸長弓在旁聽著，說：“……母親放心，兒子自己就會記住的。”

竹青又來了，藺云婉就和陸長弓說：“時候不早了，回去早點休息吧。”

“兒子告退。”

陸長弓一走，竹青就挑了簾子進來，和他錯的時候，還客氣地了他一聲“大爺”。

“有什麼事？”

竹青過來和藺云婉說：“大姑晚上找人打聽了表姑娘的事。”還道：“慶爺晚上又去了表姑娘那里，有人看到他拿了筆墨紙硯從里面出來，可是取東西哪里用得上半個時辰？”

“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說了些什麼。”

桃葉過來奉茶，竹青接了茶，捧在手里，思考著葛寶兒到底想干什麼。

藺云婉大約猜到了，無非是利用慶哥兒把事鬧出來，簡直是自投羅網！

陸家的人，要比頭疼了。

所以藺云婉說：“由著去。”

竹青喝了一口茶，說：“不能由著去。”

“你想做什麼？”

竹青笑：“能和世子勾勾搭搭的，誰知道會不會和別的男人也勾搭過？”

藺云婉了角，什麼都沒說。

葛寶兒真不該得罪竹青。

“妾告退。”

竹青笑著離開的。

們說的這些話，都是不瞞著丫頭的，萍葉有點害怕地過來說：“看不出來，竹青姨娘在您面前那麼乖順，對表姑娘卻那麼不客氣。”

藺云婉坐到妝鏡前，取了耳環，萍葉和桃葉為拆了其余的首飾。

淡淡地說：“在莊子上那幾年，肯定被作踐得不輕，憋壞了。”

桃葉輕聲道：“姨娘好不容易回來，表姑娘還要背地里作踐，姨娘更是要趁機發泄了。”

前院。

陸長弓回去之后，慶哥兒居然還沒睡，在院子里散步消食。

不過這個點也太晚了，就不是消食的好時候。

慶哥兒走過來，問陸長弓：“夏家舅爺明天為你看眼睛是吧？什麼時候呀？”

陸長弓有防備心，不想回答他。

慶哥兒噘著說：“明天家里那麼多客人，我害怕。我又不像你在母親面前得臉，咱倆約著一塊兒去，你是哥哥，你照顧著點兒我。”

這要求不過分。

陸長弓已經有點心了，覺得兄弟和睦，母親也心，慶哥兒還過來拉他袖子說：“一起去嘛，我今天還聽夏家人說母親偏心你，我們要是一起過去，們就不會誤會母親了。”

“……辰時末，舅爺過來。”

陸長弓還是說了。

慶哥兒高興地點頭，說：“等你看完眼睛，我們再一起去見客。”

翌日。

藺云婉起得很早。

袁媽媽更早，就在外面等著了，在藺云婉用飯的時候，說：“戲臺子、花廳都已經布置好了，再過一會兒丫頭們就引著客人們先去游園，您陪著太太們聽幾出戲，再到花廳坐坐，說說閑話，也就差不多能去花廳里傳膳了。”

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。

藺云婉點點頭，讓人去前院看看長弓起來了沒有。

他一向是不會誤了時辰的，但還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，讓人去問問。

萍葉親自去的，回來和藺云婉說：“一早就起來了，爺在前院練字，等厲七老爺呢。”

藺云婉盛裝去花園子里，看看戲臺子。

戲子們已經扮好了妝，咿咿呀呀地吊嗓子，戲臺下幾張雙人的客桌，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一本冊子，里面是折子戲的名稱。

太升起來，陸老夫人和夏家人都來了。

衛氏也盛裝出席。

人一多聲音就大了，而且陸家的小孩子也都來了，有半大的孩子，還有哭哭鬧鬧的孩子，園子里頓時熱鬧起來。

陸老夫人和夏老夫人兩個相互推辭：“你先點，你先點一出。”

最后還是陸老夫人年紀大，輩分高，先點了一出唱忠臣良將的戲。

陸家侯爵門第，就聽這種。

夏老夫人則點了一出母慈子孝的戲。

其余年輕的媳婦們，點了曲折催淚的戲。

唱了幾出，到藺云婉，隨便指了一出，自己都不記得是哪一出了，眼看時辰不早了，問萍葉：“什麼時辰了？”

“辰時了。”

萍葉小聲說。

藺云婉低聲和道：“厲七老爺應該已經到了。”心里惦記著母親和陸長弓的眼睛，怎麼能安心聽戲？

萍葉道：“長弓爺一會兒看完診就過來聽戲，您再親自問問他況。”

藺云婉點一下頭，專心聽戲。

前院。

厲七老爺確實已經給陸長弓看完了眼睛，說：“哥兒最近猛長個子了，影響了眼睛，還不算嚴重。哥兒你年紀還小，我開幾服藥，再跟你寫一些平常要留心的地方，你好好記著就是。”

知道對方是長輩，陸長弓十分恭敬：“我記著舅爺的話了。”

厲七老爺坐下來寫方子。

他雖然是大夫，但是做事雷厲風行，運筆如風，邊寫邊問：“世子還沒來嗎？”還趕著去藺家。

陸長弓一愣，往外看了看。

父親怎麼還沒來？

這邊接待的管事，過來回話：“……小的這就讓人去后院催催。”

趕又讓人去催第二道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，世子忽然就不見了蹤影。

慶哥兒坐在陸長弓邊，十分張地看著他。

陸長弓覺得不舒服，轉頭看著慶哥兒，慶哥兒很快又扭開頭，不看他了。

陸長弓抿了抿。

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，總覺得慶哥兒今天怪怪的。

等了快兩刻鐘，陸爭流還沒來，厲七老爺沒了耐心，起背著藥箱子說：“我不等了。”抬就走。

管事大驚：“您不能走！”卻攔不住。

厲七老爺轉就走了。

管事追出去：“七老爺！七老爺！”

這可怎麼好，藺夫人的眼睛還沒看啊！

陸長弓心里一，看著慶哥兒問：“父親去哪里了？”

慶哥兒悠然道：“我哪里知道啊。走吧，去園子里聽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