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

“我本來諒你生卓哥兒不容易，放縱你好幾年。一回京城你就無法無天了！”

“怎麼著，有你娘家人撐腰，就不把我這個做婆婆的放在眼里了？”

“你要是覺得夏家待不下去，我送你回陸家！”

藺云婉和衛氏剛到陸佳的院子里，就聽到夏老夫人正在訓話。

聽聲音，就是在院子里呵斥陸佳。

衛氏抱怨道：“院子里還有下人！”

“哎呦，這夏老太太還真是不給佳兒面子。”

一著急，想沖進去，又想起來這可是在別人家，一時不知道進去還轉頭走了。

“婆母，兒媳婦不敢。”

陸佳忍著哭，低頭認錯，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。

這個婆婆說要休了，那可是真敢的！

夏驥一向孝順，又跟夫妻淡薄了，說不定鬧得沒辦法收場。

夏老夫人冷哼了一聲，不依不饒：“你不敢？我看你就是太敢了！接個妾室回來你就容不下了？”

“你丈夫做的不對，你做正妻的自該好好勸導。那子名分不正，你是正妻，面打發了也就是了。”

“你看看你把你丈夫臉撓了什麼樣子？他還能見人嗎！他是男人，他有，不是那等販夫走卒！”

“罰你抄幾遍書，你還敢裝病。”

陸佳咬反駁，那聲音也很虛：“……母親，我、我是真不舒服。”

夏老夫人冷笑：“那你現在又舒服了？我剛你的足，你就敢擅自離了這院子？還對管事媽媽指手畫腳！”

“這幾年我真是縱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！”

陸佳想頂，娟拉了一把。

但的眼神還是惹怒了夏老夫人，老太太冷臉道：“你若再有不從，就回陸家吧。卓哥兒也不用你養了。多的是子能做的嫡母。”

這下子到了陸佳的肋，臉煞白再也不敢說話了。

夏老夫人訓完了大兒媳婦，朝院門這邊走來。

衛氏拽著藺云婉，趕躲了起來。

等到夏老夫人走遠了，才拉著藺云婉出來，了額頭上的汗，低聲說：“親家母怎麼這麼厲害？”拽著藺云婉說：“走，快去看看你大姐！”

藺云婉跟著去了。

陸佳在屋里砸了一套茶，大花瓶可不敢砸。

小東西碎了也就算了，幾錢幾兩銀子也就補回來了，若是破費大了，夏老夫人可不依。

砸完了就開始哭了。

“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！”

娟勸道：“夫人，別哭了……”是不想火上澆油，但是這幾年主子可真是有些不知輕重了，還是忍不住說：“老夫人重規矩您知道的，您雖然生了卓哥兒，那也不能三番五次和老夫人板。”

陸佳哭得更大聲了，肩膀都在抖。

娟慌張地提醒：“夫人，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過來了！”

陸佳還有點恍惚，抬起頭，頂著烏七八糟的一張臉，怔怔地看著藺云婉。

“大姑，聽說你病了，我和婆母過來看你。”

陸佳本來只是有幾分難堪，衛氏嘆氣道：“佳兒，我們都聽到了。”更加難堪了！

娟說：“太太、，您二位歇著會兒，奴婢去服侍夫人洗了臉再來。”

衛氏拉著藺云婉就坐下了。

娟扶著茫然的陸佳回房重新梳妝。

等了兩刻鐘，陸佳才出來，洗干凈了臉，眼睛十分紅腫，頭發很素凈，沒有簪簪子，反正也不用出門，不打扮也沒什麼。

一出來就瞪著藺云婉道：“現在你得意了！”

衛氏道：“佳兒，你怎麼說話的？我和云婉是過來關心你的。”

陸佳不好沖嫡母發脾氣，便道：“母親，我實在不舒服，你們回去吧。”

“改天兒再給您賠禮，兒想休息了。”

衛氏很理解，誰被婆婆罵了都不高興，就說：“那我們先走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
又勸了一句：“你婆婆說的也對，不正經的一個外室，打發了就是了，何苦和姑爺手？傳出去只會讓人說你不賢惠。”

陸佳差點一口噴出來，氣哭了說：“母親，他養外室！我還要怎麼大度！”

藺云婉嘆氣道：“姐姐一向端莊賢惠，從來不是善妒的人。夏老夫人年壽已高，不是我這個做妹妹的說你，便是姑姐的婆婆不開口，你也應該主出面料理了這事。”

“現在鬧得家宅不寧，夫妻不和睦，還讓大姑爺丟了臉，你這個做正妻的有八分的過錯。”

“你！你！”

陸佳瞪大了眼睛，藺云婉怎麼敢這麼跟說話！

這說的還是人話嗎！

衛氏聽了覺得有道理，說：“佳兒，你把云婉的話好好記到心里去。”

“你好好在家里抄書吧，我和你弟妹先回去了。”

又拉著藺云婉走了，還不忘記囑咐藺云婉：“你姑姐的事，你可不要傳，夏家要是真的休了，我要找你的麻煩！”

兩人一起到宴席廳里吃席。

回到武定侯府的時候，已經是日落西山的時候。

藺云婉出門留了桃葉看院子，剛和萍葉回來，桃葉就趕出來站在廊下，一臉有事要說的樣子。

“怎麼了？”

藺云婉進去倒了杯茶。

桃葉小聲說：“夫人，竹青姨娘來了一趟，說是老夫人派出去為表姑娘退婚的人，已經回來了。”

“哦？這麼快。”

桃葉道：“姨娘說立刻就要見您，要不要奴婢去姨娘過來？”

“請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藺云婉剛吩咐，竹青已經自己趕過來了，一臉的笑容，進來第一句便是賣關子：“夫人猜一猜，表姑娘的婚事退得順不順利？”

“看你的樣子，是不太順利了？”

竹青笑道：“夫人說對了。”

細細道來：“今兒人一回來妾就派人去盯著了，馬房伺候馬的，還有嚴媽媽的兒子和跟去的婆子，妾親自去都打過道了。”

“不過他們都是老夫人信得過的人，太嚴，雖然沒說什麼，可是妾聽說，老夫人不知聽說了什麼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，當場暈過去。”

“把嚴媽媽都嚇壞了。”

藺云婉沉思著，這葛寶兒的底細還真有問題？

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