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

知子莫若父。

景順帝第二天就收到了另一類參奏武定侯府的折子。

“你看看你兒子。”

太監將謄抄過的折子遞給趙素素看。

景順帝哼了一聲，和皇后說：“朕就知道，朕就算是想放過武定侯府，珩兒也不肯的。”

趙素素快速地看了一眼紙上的容，道：“這都是參奏武定侯當年在戰場誤了事。”

景順帝點點頭，回憶起幾年前的事。

“朕當時確實很生氣。本來是打算褫奪武定侯府的爵位，老侯爺到底建功不易，藺家的兒又正好嫁了過去，一來二去朕就把這事給拖延了。”

雖然也懲罰了武定侯府，但是并沒有下狠手。

“珩兒現在讓人重提這件事，真要計較起來，當年奪職、罰俸的懲罰就太輕了。”

“武定侯世子這般糊涂，現在朝廷上下都在聲討武定侯的罪過，朕已經不能視而不見了。”

趙素素十分疑：“真是珩兒的人上本參奏？”

景順帝說：“十中有三。”

“那另外七呢？”

景順帝嘆道：“那就是民心所向了。”

齊令珩手下人的折子，起了個帶頭的作用，但是后面的輿論卻一發不可收拾了。

趙素素思索了片刻，便說：“看來珩兒還真是把藺太傅的家事放在心上了。”

景順帝十分自豪地說：“這孩子重重義，不過不了解他的人，不容易看出來。”

趙素素笑道：“您這個做父皇的能知道，這還不夠嗎！”

便問皇帝：“那您打算怎麼置武定侯府？”

景順帝瞇了瞇眼：“要求朕已經提了，就看珩兒答不答應了。”

這次景順帝沒有召見齊令珩，小兒子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，表面上看著恭敬孝順，私底下都不吃。

他吩咐司禮監掌印說：“找個會說話的，替朕給桓王傳句話。”

掌印太監了自己的干兒子過來，說：“他是個聰明的，皇上您盡管吩咐。”

景順帝說了句話，讓小太監帶到桓王府里。

阿福找去了書房，和齊令珩說：“王爺，宮里來人了。”

齊令珩和自己的幕僚們說：“你們稍坐，本王去去就回。”

他放下幕僚們，去聽了圣言，再回來的時候臉有些冷沉。

桓王一向深沉溫潤，不怎麼甩臉的。

幕僚們問他：“王爺，出了什麼事？”

有一個人皺著眉說：“是不是太子的人……”

齊令珩搖搖頭，淡淡笑著說：“沒事。都坐吧，繼續說本王就藩的事。”

父皇母后寵他，給的封地十分富庶繁華。

但富庶的地方，地方員們可不是那麼好打道的，他不能等到過去了再著手了解，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。

“是。王爺，據我所知，江潛府那個地方，有不豪門族……”

齊令珩耐心聽著，不再去想景順帝的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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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參奏侯爺？”

消息很快就從朝堂傳到了武定侯府，衛氏嚇得都了。

六神無主地說：“不過是個小妾的事，怎麼扯到侯爺上了？侯、侯爺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？”

想到那段人心惶惶的日子，到現在還一冷汗。

陸老夫人也有點怕了，閉著眼說：“你慌什麼！”

沉著臉道：“不會有事的。”

陸爭流坐在椅子上，冷著臉不說話。

他已經停職了。

陸老夫人舒了一口氣，不知道是為了安定大家的心，還是安自己：“最多就是讓爭流降職。藺家的人筆桿子再厲害，黑的也不能說白的。我們陸家從來沒有害過主母，沒有滅妻一說。妾室的事說破天也是小事。”

“皇上圣明！當年就看在老侯爺的份上，眷顧著我們陸家。我不信皇上會因為區區一個婦人，就打我們陸家！絕不可能！”

“可是侯爺的事不是小事……”

衛氏很擔心，激地勸老夫人：“要不，要不咱們就別和藺家對著來了。爭流，你就跟云婉和離了不行嗎？”

兒媳婦再好，那也不能毀了家族來留下啊！

們這些眷還要不要活了。

陸爭流皺眉道：“母親。您以為陸家現在答應和離，藺家就會放過我們嗎？”

衛氏不懂：“都和離了，那他們還要怎麼樣？”

陸老夫人白了一眼，說：“有云婉在，藺氏投鼠忌，還不敢搖我們陸家的基。要是云婉不在了……”陸家才真的要完了。

衛氏一臉慌張，心神不寧。

陸老夫人不耐煩看，看著陸爭流說：“我們也不要坐著干等，去見一見你姐夫，讓夏家的人幫忙上折子。”

還命令衛氏：“你也不要在家里閑著。該走的親戚朋友都走起來。”

衛氏心里沒主意，問道：“那、那我去了怎麼說？讓他們怎麼上折子？”

陸老夫人無言以對，沒好氣地說：“求人你還不會？只要別人肯真心幫你，怎麼上本就與你無關了。”

衛氏手足無措地走了。

陸老夫人著太和嚴媽媽說：“算了，你把回來。別讓去了。蠢貨！”

要是換了藺云婉，怎麼可能像這樣？

嚴媽媽也是怒其不爭，但還是要問一問老夫人：“那里……要不要也去打探口風？”

陸老夫人冷臉道：“不用了。”

“武定侯府不會有事的。我就要讓親眼看看，不管怎麼折騰都翻不出我們陸家的手掌心，以后最好死了心，一心一意留在我陸家。”

陸爭流聽完這話，去了夏家。

但是他沒見到姐夫夏驥，也沒見到陸佳。

前院的管事出來打發他：“世子，我們大老爺出去會客了，人不在家里。大夫人生病，不便見客。您先回去吧。”

陸爭流握著拳，忍著怒氣問：“我姐姐什麼時候病好？我到時候再過來看。”

管事笑了：“世子，瞧您這話說的，大夫人什麼時候病好，大夫說了算，我說了哪里算？”

“您請回吧。”

趕客的意思十分直白。

娟打聽了消息趕回了陸佳邊，說：“管事趕世子走了。”

陸佳咬牙道：“我弟弟來了，都不通傳我一聲！居然還說我病了！”

娟道：“武定侯府的事您也聽說了，幸好您是外嫁的兒，要真是出了事，武定侯府這回……兇多吉了。”

陸佳心里發慌，當場嚇哭了：“這個藺云婉也真是的！不讓和離，就鬧出這麼大的事，我娘家真要出了事，可是陸家的主母，還跑得了嗎！”

要是有一個出事的娘家，后半輩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。

捂著臉哭：“以后誰來幫襯我和我的卓哥兒？”

娟勸往好了想：“大夫人，武定侯府七年前就沒出事，就算再翻出來說，也不會把陸家怎麼樣的。”

“但愿吧。”

陸佳晚上睡覺都睡不著。

陸老夫人也睡不著，等了一夜，陸家等來了一道圣旨。

聽到“褫奪武定侯世子封號”幾個字，老太太腦袋一昏。

“怎麼會……怎麼可能……”

皇上怎麼可能會為了婦人的事，奪一個侯門世子的封號！

老太太當場暈倒，后面奪職的話，也全都沒有聽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