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

凡嬤嬤和東林府里的眷們說，到慈恩寺客房里去落腳。

“姑娘，咱們也去。”

惜若扶著藺云婉，和鄭氏走在一起。

到了廂房里，西林府里的眷們也住了下來，滿院子的人，十分熱鬧。

西林府里的姑娘們穿著一水的紫上襦和綜，東林府里的姑娘全都是海棠花的和首飾，兩邊涇渭分明。

西林府里的人過來給林老夫人請安。

“請老夫人安。祝老夫人福如東海，壽比南山。”

西林府里沒有老太太，長房大夫人也就是西林的當家主母，后跟了一群年輕貌的孩兒，都是府里的嫡庶，因為打扮教養都好，一眼看過去本都分不出來是嫡還是庶。

東林府里的人都很驚訝。

“西林府的主母好大的肚量。”

幾房的姑娘，沒有一個落了下乘的，各個都出挑！

藺云婉也看了一眼，真是人比花！

林老夫人笑瞇瞇地說：“孩子們都起來。”和邊的下人說：“都賞。”

給了每個人一個封紅，廂房里熱鬧極了。

到東林府里的姑娘，三房的太太們，分別帶了自己膝下的孩兒過來請安，按年紀排先后，藺云婉是頭一個。

“好明艷的姑娘。”

西林府里的主母，看到藺云婉眼睛都亮了。

林老夫人不吝嗇地說：“這是老二家的嫡長。云婉，給你伯母請安。”

“伯母安好。”

藺云婉過去福。

西林府里的人，聽說是林華彬的兒，主母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，只說了幾句客氣話：“在家學工還是念書？”

藺云婉說：“念書，也學工。”

林老夫人就道：“是個愚鈍的，跟著凡嬤嬤淺學點姑娘家的本事罷了。”

西林府的主母笑了笑：“凡嬤嬤輕易不調教人的。”

但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了。

東林二房的嫡長……江潛很多人家都聽說了，是個沒有教養的人。

雖說東林府里二太太那個為人，也不怎麼好，但是這一對繼室母，大概也是半斤八兩。

藺云婉退到了一邊。

府里其他姑娘們逐一過來請安賀壽，暗暗看著西林府里的主母是怎麼對其他妹妹們的，心里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。

連本族的人都看不起林姑娘！

請完了安，林老夫人笑著說：“都出去玩兒罷！別拘在我這個老婆子這里。”

姑娘們知道，太太們要和老太太說話了，都跟著退了出去。

兩府的姑娘們見面很，但也有平常很合得來的，一散了就各自找各自的玩伴兒去了。

連林云都有相好的姐妹。

藺云婉孤零零站在廂房的長廊下，惜若皺眉說：“姑娘，西林府的姑娘有意疏遠您。”

“誰還看不出來呢？”

藺云婉笑了笑，又說：“看來太太和二小姐在我上花了不小的力氣。”

任由著流言傳開，也不替洗刷清白。

在整個江潛都要出名了吧！

“出去看看。”

王爺肯定要把人送進來，倒要看看林華彬和鄭氏，到了這個份上會怎麼做。

藺云婉和惜若一起往寶殿那邊走，慈恩寺里的僧人忽然多了起來。

“怎麼回事？”

藺云婉低聲地說。

惜若道：“我去問問。”

拉了個僧人打聽，才知道：“闖了個傻子進來……不懂事，怕他沖撞了兩府的太太姑娘們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惜若放了人，和藺云婉說：“是凌香進來了吧！”

但是驚了林華彬的人。

“姑娘，太太邊的范媽媽出來了——太太也出來了！”

鄭氏帶著范媽媽，去另一座客房里見了林華彬。

“什麼？凌香到慈恩寺來了？”

鄭氏瞪大了眼睛，輕蔑地說：“有這麼大的膽子？”

林華彬無奈道：“就是這麼大的膽子！”

鄭氏皺眉道：“這個凌香不知道發什麼瘋，老爺，您快點抓住置了！可不能讓胡作非為。”

事到如今，肯定不能讓凌香面了。

林華彬有些煩躁地說：“置？你想怎麼置？已經放了出去，不歸我們置了。”

鄭氏絞著帕子說：“千里迢迢來了，為的不就是銀子。”

“您就給銀子，很多很多銀子。多到拿不下。”

“剩下的，那就是知府的事了，您又何必心。”

那可是訛詐舊主！

拿了銀子就有證據，到了府衙里，還有什麼不好判的？

林華彬看了鄭氏一眼。

鄭氏訕笑著說：“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，老太太馬上就要趕吉時去敬香，您難道真要看著毀了老太太的壽誕？”

林華彬頓了頓，說：“是不是罪有應得，府衙里的人說了算。我給府衙的置吧！”

他是不會自己親手去這種臟事的。

鄭氏笑道：“正是。府衙大堂里最公道不過。咱們只管老太太的壽誕順利了就行。”

“嗯。”

林華彬來護院，面無表地吩咐：“用盡辦法給我抓到。堵著，一點聲音都不要出，給銀子，送到府衙里去。”

護院道：“老爺，這樣暴行事，萬一傷著人了……您說已經是放出府的丫鬟了，到了府衙不好說。”

林華彬臉很溫和地問：“你說是孝道重要，還是傷了一個無關要的丫鬟重要？”

我朝以孝治天下，那當然是孝道最重要了！

“小的這就去抓人！”

帶著幾個手狠的護院抓人去了。

藺云婉站在一座偏殿，地勢很高，看得見甬路上快步走的護院和僧人。

“姑娘，看來老爺不想放過凌香。”

藺云婉說：“捂死了下面的人的，一向是最簡單的理方法。”

惜若擰眉道：“可是這樣不公正。”

藺云婉笑：“何止是不公正！我話只說了一半——如果運氣好，捂是最好的法子，運氣不好，那就糟糕了。”

惜若好奇地問：“姑娘，如果運氣不好，怎麼置才是最好的？”

藺云婉淡淡地說：“當然是掌握了主。那麼多的人都在，老爺太太不過一兩句話的事，就可以替林姑娘澄清，也能把自己摘出去。”

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主。

“吉時快到了，準備陪老太太去上香了。”

惜若還有點擔心：“姑娘，凌香會被抓到嗎？”

藺云婉淡笑：“你真的以為他們在找的是凌香？”

應該是齊令珩使出來的障眼法而已。

已經猜到他想干什麼了，他是不會像一樣心慈手的。

惜若笑了一下，小聲說：“姑娘還真了解王爺！”

藺云婉眼神微頓，說：“……我和王爺也認識很多年了。”

不過集不多而已，但認識王爺的所有時間里，他從不曾在面前偽裝，看到的一直都是真實的他，當然就了解他。

走到慈恩寺最大的一座寶殿前，林老夫人已經帶著老爺太太們過去。

梵音飄在寶殿里，青銅香爐里堆滿了香灰，香煙裊裊。

“請香。”

住持吩咐弟子抬了香過來。

幾個老爺和林老夫人作揖，說：“請老太太敬頭香。”

吉時之前，凌香不知道從哪里沖了出來，跪在地上哭喊：“林老夫人，求求您為我主持公道！”

林華彬和鄭氏轉頭看過去，嚇得臉蒼白。

怎麼會在這里！

不是讓人去抓了嗎！怎麼會把放到這里來！

藺云婉和惜若也看向凌香。

惜若有點躁，低聲音說：“姑娘，這麼出來，能把話說完嗎？”

藺云婉想了想，道：“老太太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
像王爺這樣出手狠一點，也許是對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