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

林老夫人是個說到就會做到的人。

壽誕之后，就派人去找了二房以前趕出去的舊人。

一個是當年照顧林姑娘的母。

也不像以前一樣年輕了，現在已經不給人做母，在鄉下種地。

到林老夫人面前的時候，收拾得十分干凈，黑白相間的頭發，用一銀簪子挽住。

母低著頭和林老夫人說：“大小姐…………都生病了，我怎麼可能會讓一個人起夜！但是那天我睡的好迷糊，大小姐自己起夜了我都不知道……”

“我后來也想過……怎麼會睡得那麼死……太太邊的人白天給了我一碗湯，那天我才睡得特別死……”

“等我醒來的時候，大小姐腦袋上的都止不住了……”

“太太因為這個把我發落了……”

母絞著手指頭，心里還在發慌。

雖然也疑心過，但是沒有證據的事，又是個貴人府里干活兒的，說出來又怎麼樣呢？

林老夫人淡淡地問：“你說的沒有假話？”

“要是我查出來有一個假字……”

“沒有！沒有！老夫人，真的沒有！”

母連忙擺手，跪下來磕頭：“我要是說假話，天打雷劈！”

哭著道：“我了大小姐四年，先太太待我那麼的好……我怎麼可能舍得大小姐……”捂著心窩子，哭得不像假的。

當年也嚇壞了，有些委屈說不出來，但是現在知道該怎麼應對了。

林老夫人和凡嬤嬤對視了一眼，還是信了這母的話。

凡嬤嬤出來，很溫地說：“你跟我來。”

帶著母去隔壁梳洗，還給銀子。

后面一個出現的，就是上門算命的道婆。

“林老夫人……”

還在做道婆，當年年輕，長得還算過得去，看不出相，十幾年過去了，賊眉鼠眼的樣子，抬起頭的時候十分令人生厭。

林老夫人沉靜地道：“說說吧，你是怎麼算出林府小姐命中克父母的？”

“依你的意思，我家姑娘的八字大兇，幾十年難得一見。想必你也不會忘了，現在有一樣說一樣給我聽聽。”

道婆訕笑。

看看林老夫人，又看了看坐下首的林二老爺林華彬。

凡嬤嬤已經跟說過了，要是說實話，林府既往不咎，還給一筆銀子，要是說假話……林府就不會手了！

“回老夫人，林二老爺，貴府小姐是個苦命的人，不過也沒有克了父母……”

林華彬大怒：“你！”

“那你當年說我兒克父母！”

道婆心虛道：“二老爺，怪不得我啊！是、是二夫人給了銀子讓我說的。”

看了看林老夫人，想讓老太太救救。

進府之前大家可是說好了的。

林老夫人看了林華彬一眼，道：“坐下。”

林華彬拂袖而坐。

林老夫人問道婆：“二太太給了你多銀子？”

道婆拿手比了比。

“二百兩？”

林華彬問。

道婆說：“……哪兒要的了那麼多，二十兩。”

林華彬臉十分的沉。

凡嬤嬤進來了，林老夫人吩咐：“把這個也帶出去吧。”

凡嬤嬤說：“請跟我來。”

帶著道婆也走了。

林華彬知道母是去了哪里的，十分生氣地問林老夫人：“母親，這種人您還給銀子？！”

林老夫人淡淡地說：“今天就送去府。”

“不知道害了多人，留著也是個禍害。讓府衙里收了，好好懲治。”

林華彬點點頭：“正該如此。”

林老夫人哂笑，目冷銳：“現在知道懲惡揚善，你早干什麼去了？”

林華彬了角，沒有說話。

他越發的低著頭，服了：“……兒子也是了蒙騙。”

林老夫人笑而不語。

還問林華彬：“母那里還沒有審清楚，還要不要繼續審？再把當年伺候過云婉的丫鬟婆子全部找到，對一對們的口供，看這母有沒有說謊。”

林華彬很難堪地說：“不用了。”

到底是怎麼回事，他還能看不清楚嗎！

母子倆無話可說。

但林華彬還舍不得走，他起作揖，問道：“……母親打算怎麼理這件事？”

審問審到這個份上，鄭氏的罪名實在洗刷不掉了。

雖說也鬧不到府里去，但是母親是做婆婆的，想懲罰兒媳婦，誰也不好說什麼。

林老夫人氣笑了：“老二，你問這話的意思是不想置鄭氏了？”

“當然不是！”

林華彬辯解說：“做不好嫡母，您做婆婆的罰是應該的。可是……”

他道：“到底是當家太太，要是沒了臉面以后怎麼管家？云婉云年紀都不小了，還要為兩個孩子說親事。兒子本來就夠沒臉了，這再鬧出去……”

他苦著臉說：“兒子真江潛笑柄了。”

“求母親開恩。”

林華彬深深一揖，不愿意起來，除非林老夫人松口。

林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，從主座上下來，冷淡地說：“我已經管不了你了。林府也早就分了家，我一直跟著你大哥過，再手你府里的事，恐怕要嫌我老婆子手太長。”

林華彬沒有說話，等到老太太已經從他邊走過去了，他才說：“母親說的什麼話，怎麼會呢。”

“你好自為之，好好想一想，凌香是怎麼躲得過那麼多人手到我面前來的。”

說完，林老夫人徑直走了。

林華彬從老太太離開，臉平靜地回了自己府里。

他去找了鄭氏。

沒多久……林家就有下人傳言說，二太太挨了二老爺一個掌。

“姑娘，那母想見您一面，您可愿意見？”

凡嬤嬤代母過來問一聲。

藺云婉遲疑了一下，說：“我見一見吧。”

凡嬤嬤就帶著母去見藺云婉了。

母見到藺云婉，十分的驚訝，哭著說：“大小姐長得真好……太太要是知道了，也就安心了。”

往事如云煙，已經離開林家十幾年，再留下來也不合適了。

給舊主磕了頭，便走了。

藺云婉吩咐惜若：“送一送。”

惜若提前就帶好了一包銀子給這個母，親自送了母出去，還打聽了一下林姑娘生母和嫁妝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