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床上剛才還睡著的容衍,不知道什麼時候,竟然瞪大了眼睛,正在看著他!
容宗的手機直接從手里了下來,掉在上。
他手忙腳地撿手機,飛快地對電話那端的陸灝說了一句:“阿容醒了,我不跟你說了。”
容宗直接掛了手機,了角,眼神格外尷尬地看著容衍。
他剛才是真的沒注意到容衍什麼時候醒過來的……
這可實在是……
容宗呵呵一聲,想笑,可是卻又覺得很傻。
他輕咳一聲,尷尬地指了指手機,又看了看容衍,“那個,那個陸灝打電話,問你的況……”
原本可以隨便編一個借口的,可是對著容衍那一雙全然無神的眼睛,容宗卻忽然有些什麼都說不出來的覺。
容衍的眼神,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容宗,目極為平靜,其中,似乎什麼都沒有,又似乎……讓人完全捉不定。
也不知道是為何,看著容衍這樣的目,容宗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碎了。
阿容,阿衍。
他的眼神……全然都是絕。
那種眼神甚至讓人無法想象!
容宗抿著,手地握住自己的手機,站起來,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,站在了容衍的跟前。
“阿容,我……”
容衍的目依舊平靜而認真地看著他。
四目相對,容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容衍也依舊靜寂無聲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不知道過了多久,就在容宗以為容衍還是不會開口說一個字的時候,容衍卻忽然開口了……
他的聲音,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說話,聽起來顯得有些嘶啞破裂,甚至還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蒼涼。
沒錯,就是蒼涼。
容宗很難想象,有一天,蒼涼這個詞竟然會用到容衍的上,要知道,容家格最跳最開朗最不定的就是容衍了。
什麼深沉什麼冷靜什麼理智,都跟容衍毫不沾邊。
可是此刻,在形容容衍的時候,容宗第一個想到的詞竟然是蒼涼!
從跳活潑到蒼涼,這是怎麼樣一個可怕的過程?
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過程!
“走了?”
簡簡單單的三個字。
容宗除了簡單的點頭之外,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,或者說,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麼。
剛才跟陸灝打電話的時候,他的語氣可是不敢置信中帶著輕松,甚至是帶著調侃的語氣說起云初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系。
但是此刻……
容宗當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“來做什麼?”容衍的聲音很輕很輕,甚至都沒經過聲帶,只是用氣流發出來的聲音。
大概是因為他的聲帶損,說話的聲帶振會讓他覺非常非常難的緣故吧。
容宗撓了撓頭,在容衍那平淡到了極致的目之中,搖搖頭:“我也不太清楚,我看到的時候,已經……已經要走了。哦對了,
小叔也在,你要是想知道來干什麼的話,我去問問小叔。”
容宗說著,就想趕走出病房,甚至是想奪路而逃。
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容衍相,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。容衍現在的心理狀態是怎麼樣的,他也把握不好,他實在是擔心如果他說錯一句話的話,再讓容衍陷到某種封閉和自我厭棄的緒中去的話,那他可就是罪魁禍首了!
所以容宗這會兒真的是只想逃開……
但是容衍,顯然沒這麼容易放過他。
“看起來,還好嗎?”容衍的聲音依舊很輕,目也很平靜。
容宗有些詫異地看了容衍一會兒,接著就輕輕地點頭:“好,看著好的很,一點兒問題都沒有,你先照顧好自己就行了,別管了,過得肯定會比你好。畢竟,可是有……有那個人的寵。”
容宗一邊說著,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容衍,試圖從容衍的臉上看出來些什麼。
可是最終,他也只能是失了。
他從容衍的臉上什麼都沒看出來。
容衍的表很平靜。
他的甚至都跟著了,雙手支撐著,想要坐起來。只不過他因為躺了太久,比較僵,又因為這些天幾乎都沒有吃東西,都是以營養維持的,所以他這會兒顯得渾沒力氣,就算是想要自己坐起來,也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!
容宗看了一眼,連忙走過去,扶著他,幫他坐了起來,順便把病床給放了起來,又在容衍的背后放了靠墊。
“你想坐起來?”容宗低聲說道,“那要不要吃點東西?喝點粥怎麼樣?小叔一直讓人煲著粥,你隨時醒來都能吃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容衍淡淡地道,語氣和神態都極為平靜,平靜得就好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。
按理說,容衍的心態比較平靜的話,應該是好事啊。
可是容宗卻總有一種心口發涼的覺!
他想過容衍醒來之后可能會西斯底里,可能會崩潰,甚至可能是神失常地發瘋,可是他唯獨沒有想過的就是,容衍在醒過來之后,竟然會如此平靜。
在醒過來的第一次開口時,也完全沒有任何緒崩潰的意思,甚至連緒波都沒有!
這簡直是難以置信的事。
這也讓容宗渾上下都覺得骨悚然。
“小叔呢?”容衍淡淡地看著容宗。
容宗渣渣眼睛,“送他們出去了。”
容衍嗯了一聲,目看向了窗外,片刻過后,他輕聲說道:“跟小叔說一聲,我不想住這兒了,送我去香山別墅。”
“啊?”容宗愣了一下,接著就下意識地問道,“為什麼啊?為什麼要去香山別墅?回家不好嗎?回到家里……”
“哥。”容衍打斷了容宗的話,聲音很輕很輕,“哥,我現在,并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平靜,我不想見到任何人。我想冷靜一下。”
“……”容宗的臉幾乎要扭曲了。
不想見到任何人?想要冷靜一下?
這話說的,怎麼那麼嚇人呢?
再說了,你這麼說的話,他怎麼敢真的送你去香山別墅?萬一真的抑郁癥了,自殺了,那可怎麼辦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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