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…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我知道你是因為被人打才有氣的,我理解的。”
李氏這種自以為是更是讓何譽厭煩。
何譽冷的掃了一眼,既然無法讓阿沅回來,那往后也別想讓他再把當人看。
何譽腫著一張臉,冷聲道:“你現在去陳家村,把陳家老四給喊來。”
李氏哭聲一頓,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丈夫。
“人,那陳家老四不正派,你尋他來做什麼?”
何譽怒道:“我讓你去就去。”
李氏見丈夫的表可怕,也不敢再問。
洗了一把臉后,準備出門。
正把門打開,就看到了準備要敲門的小二。
小二道:“有位客讓小的送一份上來。”
李氏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丈夫,還是讓開了道。
何譽看向進屋的小二,問:“是誰讓送來的,送的是什麼?”
口齒雖不清,但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。
小二如實道:“是打鐵鋪的霍鐵匠讓送的豬頭。”
聞言,何譽驀地用力的抓住了床上的被子,手背青筋凸顯。
對上旁人,何譽能忍得下怒焰,只是一雙眼眸冷得很,道:“你替我謝謝霍鐵匠。”
謝謝那倆字,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。
氛圍太過詭異,小二也不敢說什麼,所以放下了豬頭就匆匆退出了屋子。
雖然不大清楚這打鐵鋪的鐵匠與這秀才有什麼過節,但一看這秀才就不是什麼好貨。
人前文質彬彬,人后在自己妻子面前大呼小的,分明就是個笑面虎。
李氏看著桌面的豬頭,不明所以:“那霍鐵匠為什麼要給人你送豬頭?”
何譽狠的看了眼豬頭,咬牙切齒的道:“還能做什麼,打我的人就是他。”
李氏瞪大了眼,不信道:“怎、怎麼可能?”
何譽懶得再與廢話,怒道:“你給我趕去陳家村!”
李氏越發怕這個陌生的丈夫,不敢再多言,慌的出了屋子。
何譽看著桌面上的豬頭,知道這是霍擎在警告他。
——警告他,別輕舉妄。
何譽清楚,那姓霍的鐵匠有武安縣的知縣撐腰,是他現在惹不起的。
但讓他對阿沅放手,絕對不可能。
他執著了這麼多年,栽培了這麼多年,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。
現在他尚且還不了他,但假以時日,他肯定會碾這小小的一個打鐵匠。
不過是科舉罷了,有什麼難的,再難不過是多花些銀子。
他看著阿沅長大,看了八年。再等八年再多花些銀子他也耗得起!
*
霍擎順道去尋了打鐵鋪的屋主——周老太太。
周老太太在大樹下納涼,見到遠而來霍擎,趕忙的迎了上去。
“今日吹的什麼風,竟然把霍鐵匠你給吹來了?”
大樹下還有幾個人,看到是霍鐵匠都好奇地了過去。
霍擎面無表的看著周老太的一張褶子臉。
看的周老太頭皮發麻,臉上的笑意快掛不住了。
“霍鐵匠這、這到底有什麼事?”
霍擎漠聲道:“我要搬到縣城去,尋你商量退還租金的事。”
一聽要退租,周老太臉瞬間一變。心底慌得很,帶著牽強的笑意問:“霍鐵匠你怎就忽然決定搬到武安縣去?”
“知縣好意相幫,也就去了,武安縣鋪子的租金和清水鎮的鋪子的租金相差無幾,索就搬到縣城去。”霍擎聲音平緩,面上也沒有半點表。
聽到知縣和租金兩個詞語,周老太心里更加慌了。
可要把銀子拿出來,也尤如割。
“霍鐵匠……這不是我不想給你退租,只是你也知道老婆子還有個孫子,他前些日子生了重病,銀子早就花完了,我真拿不出來了,要不你還是租滿半年不?”
霍擎眸黑沉,冷聲道:“不,若不退,就去衙門。”
見談不,周老太一拍大,哭訴道:“霍鐵匠你這是要老婆子的命呀!”
看到周老太哭泣,大樹下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,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。
周老太先聲奪人的道:“霍鐵匠說好要再租半年的,租金都給了,現在卻說要搬到縣城去,要我退他租金,這租金我早就用了,我哪里去弄銀子還給他呀!”
“這都說好的,怎麼能反悔呢?”有人礙于霍擎的份不一樣了,只敢小聲嘀咕。
霍擎掃了那人一眼,隨即看回周老太。
“你孫子生了什麼重病,何至于花費十二兩銀子來看病?我半年一次租,上個月才給了你十二兩銀子,真用完了?”
一聽到半年一次租金,一還是十二兩銀子,幾個都倒了一口氣。
“周老太,你心是黑的呀,你怎麼然敢半年收霍鐵匠十二兩?”
“而且你家孫子,一個月來我幾乎天天都能見到,我們怎麼都不知道生病了?”
霍擎不語的看著周老太,眼神深沉,給人極強的迫。
寒意從腳底升起,周老太卻還是梗著脖子罵旁人:“我家鋪子不僅大,還有打鐵的爐子,半年十二兩銀子怎麼了!?”
“你那打鐵鋪的爐子是金子做的嗎?一個月二兩銀子的租金?!心可真夠黑得,坑別人就算了,竟然還敢坑霍鐵匠。人家可是有知縣當靠山的,你就一點都不怕被抓到大牢里邊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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