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
俞晚點點頭，目送他進了手室。

手室的門一關，俞晚背靠著牆壁，雙眸閉，略微蒼白，顯然是擔憂的。

一旁的趙子裕見此，手握了握的肩頭，安道，“放心吧，霍哥的命很，七年前那樣的逆境都沒有把他垮，不過是一個小手，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
俞晚睜開眼，看著他，沒吭聲。

趙子裕說，“這大概是我第五次在手室門口等他了吧。”

“第五次？”

俞晚一愣。

趙子裕看著手室的門口，眸略帶晦地道，“你不在那五年，霍哥過得真的不容易，剛被你拋棄那會兒……”

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說辭不妥，他又連忙改了說辭，“誤會你拋棄他的時候，霍哥很頹廢，家道中落沒把他垮，你的拋棄卻垮了他。”

“你大概不知道吧，霍哥他啊，過輕生的念頭。

在霍伯母一而再，再而三吵著要輕生的時候，許是染上了負麵的緒，他把霍伯母帶回了出租屋，將出租屋的門窗關，然後燒了木炭。”

從來都不知這些的俞晚瞳孔微微，垂落在側的手不自覺地攥了袖。

心很疼。

想象不到一個不喜歡半途而廢的人得被到何等境界，才會選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
“是陸瑤瑤。”

趙子裕放下搭在俞晚肩頭的手，“是發現了霍哥的不對勁，及時帶人闖進出租屋，這才救下了霍哥母子兩人。”

“那個時候你不在，而我和千驍都被家裏人送出了國。

霍哥邊無一人可依靠。

如果不是陸瑤瑤，霍哥也許早就死在燒炭那天。

就連後麵幾次酒中毒，胃穿孔，都是陸瑤瑤及時把霍哥送去醫院，霍哥才僥幸撿回一條命。”

知道他那幾年是不易的，但是聽趙子裕這般說，俞晚心止不住一陣陣的痛。

趙子裕又說，“我想你應該是介意霍哥曾經有意娶的事，但俞晚，你必須承認，你和霍哥能有今天，的功不可沒。”

沒有人會不介意自己心的男人曾經接過另一個人的吧。

但俞晚卻又不得不承認，和霍衍還能像現在這般，陸瑤瑤確實奉獻了不。

或多或，都應該激對方的。

在無法陪伴霍衍的時候，是對方拉住了在懸崖邊搖搖墜的霍衍，並且以自己的一腔熱溫暖他之後的人生。

其實比起為霍衍做的事，俞晚覺得陸瑤瑤五年的付出貢獻更大。

是為霍衍爭取來了東山再起的機會，可陸瑤瑤卻照亮了霍衍當時昏暗的前路。

俞晚很清楚，就算不出手幫霍衍爭取，總有一天，霍衍也會重新站起來的，隻是時間長久問題罷了。

沒有的幫助，霍衍仍舊可以東山再起。

但沒有陸瑤瑤的飛蛾撲火，這世間還有沒有霍衍這個人，都不好說。

的那點付出與陸瑤瑤的漫漫五年相比，真的很微不足道。

沒有陸瑤瑤的陪伴在前，不會有後麵的付出。

正如趙子裕所言，沒有陸瑤瑤，霍衍也許早就死在燒炭那天了。

“我若說一點都不介意那是假的。”俞晚說，“但我既選擇了和霍衍複合，就不會因為這些事耿耿於懷。”

“何況你也說了，於於理，我其實更應該激。”

俞晚的心眼小，對霍衍和陸瑤瑤曾經那段共患難不可能一點介意都沒有。

可是比起介意，其實更多的是激。

激陸瑤瑤在無法陪伴在霍衍邊的時候，把準備燒炭與母共赴黃泉的霍衍拉了回來。

無論當時霍衍是出於什麽心思和陸瑤瑤在一起。

既選擇了與他複合，就不會去計較這些。

何況陸瑤瑤是值得霍衍喜歡的。

就算霍衍曾經貪過對方贈予的溫暖，那又如何呢？

誰在低迷的時候，沒有貪過溫暖呢。

就連，也有過這樣想法的時候。

隻可惜啊，這世間，不是所有人都是陸瑤瑤。

沒有霍衍幸運，遇不到像陸瑤瑤霍衍一般的人。

不是沒過要找其他人的念頭。

隻是，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。

趙子裕聽了俞晚的話，不由欣一笑，“你能這樣想，我就放心了，我就怕你心裏介意這事，和霍哥無法真正的敞開心扉在一起。”

俞晚發自心地說道，“其實陸瑤瑤比我更霍衍。”

俞晚真的覺得陸瑤瑤比更霍衍。

倒不是說俞晚不霍衍。

隻是……

怎麽說呢。

陸瑤瑤這個人吧，比較腦，人得太義無反顧。

這種子的人，往往容易吃虧，因為得太過於卑微。

俞晚就不是這樣的人。

俞晚再一個人，也做不到像陸瑤瑤那般，明知對方心有所屬，仍舊飛蛾撲火，不求回報地撲上去。

俞晚啊。

隻有看得到希的時候，才會願意去投資。

當年俞晚能追霍衍那麽久，也是因為霍衍有所回應，讓看到了希，俞晚才會堅持下去，

但凡霍衍再端一些，俞晚指不定就沒興致追他了。

畢竟俞晚自優秀，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，沒必要自降段去當個狗。

的驕傲也不允許這般卑微。

“確實霍哥的。”趙子裕略有地說，“你都不知道，霍哥一開始對態度有多惡劣。”

“誤以為你拋棄他後，霍哥活得像個刺蝟，隻要是人靠近他，他都跟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蛇繩一般。

什麽話最難聽，他就說什麽話紮對方。

我記得我有一次送霍哥回家，陸瑤瑤因為沒經霍哥允許，擅自幫他把服洗了，霍哥一氣之下，將拖出出租房，甩在地上，結果害得掌心被酒瓶紮穿。”

似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，趙子裕蹙著眉頭說，“我一個男人都覺得痛，可卻怕霍哥自責，不斷地說，沒事，然後自己默默地舉著流的手去醫院包紮。”

話題忽然一轉，“那個時候，我其實恨你的。”

說到這裏，趙子裕小心翼翼地看了俞晚一眼，“我當時覺得，如果不是你嫌貧富，在霍哥最需要你的時候，給予他最重的一擊，霍哥也不會變得如此害怕人。”

俞晚眨了眨眼，眼底忽然騰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
往上仰了仰頭，略微苦地問趙子裕，“你都恨我，他當時應該更恨吧。”

“嗯。”趙子裕點了點頭，“有段時間，他一聽到你名字，就跟瘋了似的，不停地砸東西。”

趙子裕看向俞晚，“俞晚，我不是想要替霍哥說話，我隻是想讓你知道，在對你無之前，霍哥都經曆了什麽。”

“他的無不是沒緣由的。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對你見死不救，他大概是怕和你接近……會再一次栽在你上吧。”

“何況他當時都決定和陸瑤瑤在一起了，他若對你優寡斷，那置陸瑤瑤於何地呢。”

“霍哥對待有多忠誠，你自己也知道的。”

其實有些事，你在怨頭上時，是很難去理解對方的。

但當你試著放下時，你會發現，那些傷害，其實也沒有那麽的無法釋懷。

俞晚扭頭看向手室的門口。

看著上麵亮著的紅燈，心中隻有一個想法。

隻要他好好的，過去種種，不計較了。

他曾經放棄過，也曾經放棄過他。

他們兩清了。

往後，他們誰都不再提這些，好好過完剩下的餘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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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衍的這場手持續了兩個來小時。

他被推出來的時候，俞晚有種他是易碎玻璃一般，瞅著格外的脆弱。

看著霍衍鼻子著氧氣管，雙眸閉，蒼白地被護士們推出來，俞晚心疼的很。

這樣脆弱的霍衍，俞晚並不多見。

記憶裏的霍衍都是高高在上，好似屹立不倒的大山，他鮮有這麽脆弱的時候。

想到趙子裕剛剛說的話，俞晚心不由更疼了。

在不知道的歲月裏。

他曾這般脆弱地被護士從裏麵推出來過好幾次。

也許好幾次，他都與死神肩而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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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遠的角落裏。

陸瑤瑤在看到霍衍平安出來後，默默地轉。

就在陸瑤瑤轉的瞬間，看到不遠站著一個男人。

男人俊逸邪魅，那張比人還的臉龐此時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，“就知道你在這。”

“你能不能別老跟著我？”

陸瑤瑤一看到男人就頭疼。

“不能。”男人玩世不恭地朝勾了勾，分外地說道，“說好要把你追到手的，我要不跟你，我還怎麽追你？”

陸瑤瑤頭更疼了，“楚鋮宵，我說過了，我不可能會喜歡你的。”

“我也說了，我有一輩子可以等你來喜歡我。”

楚鋮宵微笑，大有一種要死纏爛打要徹底的無賴狀。

陸瑤瑤，“……”

好像有點明白當時霍衍被糾纏時的心了。

原來被不喜歡的人追求，真的厭煩的。

陸瑤瑤見趕不走這人，幹脆直接無視。

邁步，當沒看到他，直接往外走。

楚鋮宵臉皮很厚，見陸瑤瑤無視自己，仍舊死皮賴臉地跟了上去。

-

霍衍這次的手在醫院住了兩周，才得以出院。

出院當天。

霍衍就拉著俞晚去扯了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