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相思想說,以前就是一個男科醫生,什麽事沒經曆過?說不定看過的男人的,真的比穀渾梁吃過的米還多。
但臉上還是正了正神,“男子和子並沒有多大區別。更何況,醫者主要是為了治病救人的,沒那麽多歪念邪心。”
春兮正從門外進來,手上還拿著葉柯巖給的竹簡。
這是已經開始聊上了?覺傅相思好像真的有那個社牛癥。
“姑娘,你還沒用午膳呢。小廚房托人來問,今天姑娘有沒有什麽想吃的?”
傅相思看了看穀渾梁,這家夥壯實、黝黑,應該吃的也沒有什麽計較吧?
“按照他們的菜譜來就行。不過今天我的飯要多些。”
春兮把竹簡往桌子上一擱,應了下來,“好嘞。”
房間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。他們就隨便閑聊著。
穀渾梁說自己之前是被人追殺,誤打誤撞闖了這裏,見沒有人就藏此了。
傅相思笑他:“還被人追殺?你不會真的有什麽特殊份吧?看你這麵相,聽你這口音,難不是打大食來的?不會還是使者團中的其中一員吧?”
本來就是想開個玩笑,活躍一下氣氛,沒想到對方突然不說話了,仿佛被中了心事。
不會吧不會吧,不會真的讓一語讖了吧?
穀渾梁搖了搖頭,笑容有些奇怪,“我哪有那個本事。被人追殺……隻是因為我欠了他們錢罷了。”
“隻要不是什麽債、風、流債,都好還清。”這是傅相思的親經驗。
穀渾梁點了點頭,眼裏恢複澄澈,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布滿年氣。
“現在還是大中午,太醫署裏人來人往,你不好離開。要是不急的話,等了夜,再離開吧。”
“好。”穀渾梁應了下來。
傅相思又找了幾味藥給他,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究竟該怎麽用。
穀渾梁注意桌子上的竹簡很久了,把它拿起來,攤開翻閱。
“《九藏經》,我爺爺也有一本,但他的是殘本,沒有下冊。沒想到你這兒倒是有孤本。”
“看上麵的字瀟灑肆意,倒真有幾分戚牧神醫的影子。要是我能把剩下半側看完就好了。”
什、什麽?這本書原來是早年師父的親筆?果然緣分來了就是擋不住。
傅相思難得遇到過一個說話那麽投機的人,而且看他對醫學還頗有研究,傅相思決定“忍痛割”。
“既然你想看的話,那你就先拿去吧。看完了再還給我也是一樣的。”而且要是真的想看的話,還可以去找師父啊。
穀渾梁似有些不敢置信,“就這麽輕易借給我了?”明明他們才認識不久啊,萬一他所出來給傅相思的信息全是假的呢,也不防自己的嗎?
傅相思點了點頭,又指了指自己床頭上摞起來的一堆厚厚的醫書:“這些是基礎的醫書,我還沒看完呢。”
所以現在一是沒有時間,二是沒有那個理解水平。
穀渾梁極為珍重地把竹簡重新包好,對傅相思的激之溢於言表。
而春兮剛走到小廚房,就聽見夥夫們七八舌地議論著一件事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秦王府的那件事又鬧得轟轟烈烈了。”
“秦王府又怎麽了?話說回來,我今早好像在宮裏見到秦王了,也不知他進宮做什麽。”
“我聽說啊,秦王要休了側妃,為這件事剛才還被皇上去好一頓訓斥呢。”
大家一邊做著自己的手頭上的工作,一邊嘰嘰喳喳著。
廚房裏像是炸開了鍋般。
“好好地,為什麽要休了顧側妃?之前顧側妃是不是還被秦王攆回過娘家啊?”
“可不是嘛。我聽說兩次鬧得如此不可開的原因都是因為同一個——”現在說話的這個男子聲音無限拖長,為了故作神而又低了聲音。
有人發問道:“什麽?”
“好像是因為顧側妃已經懷有孕了。”
大家就更不解了,有孕就意味著能開枝散葉了,這有什麽不好?難道秦王不想要孩子?
之前說話的那個男子一拍手掌,“可是秦王和側妃還沒圓過房呢。這孩子是誰的,誰知道呢!要是我,我可沒那個好脾氣,說不定我已經抄起大要打死我家那個婆娘了。”
眾人咋舌。
“堂堂的一個側妃……不至於做出這些事吧?而且不是說秦王的病已經治好了嗎?怎麽還沒有和側妃圓過房?”
“誰知道呢。反正三個皇子裏麵我最喜歡的就是秦王了。可先是和正妃和離,再是休棄側妃……或許秦王真的有什麽問題吧……”
春兮聽了一耳朵,津津有味。
而被議論的當事人現在正跪在書房。
皇上的麵容嚴肅,地上散落了著各種奏折。很顯然,剛才兩人的相並不怎麽愉快。
“朕看你真的是越來越糊塗了,當初說要娶顧晚惜的人是你,現在好好地,為什麽又要對人家始終棄?而且現在人家親人盡失,有什麽小脾氣,你不懂多諒一下麽?”
皇上以為,他們就是鬧了點小口角,而慕容瀟又恰巧鑽進了牛角尖。
慕容瀟沉默著,不發一言。
“要是放在尋常百姓家,想休就休,想賣就賣,朕不管你。可你是朕的兒子,是大翊的秦王,不能隻為了逞一時的義氣,讓自己的名聲蒙。”
雖然當初讓顧晚惜下嫁慕容瀟,皇上出於的更多是政治聯姻的目的。現在顧家倒臺,顧晚惜就了一顆沒多大價值的棋子。但越是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刻,慕容瀟才越不能做出那些被人脊梁骨的事。
慕容瀟覺得皇上這些話好像不大對勁……他怎麽覺得皇上有一種要為自己鋪路的錯覺?
皇上看著他低垂著腦袋,語氣緩和了幾分:“那要休妻也該有個理由吧,隻要你的理由合適,朕會酌考慮的。”
“但是要說你不喜歡顧晚惜,那就出去外麵,跪明白了再和朕開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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