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茵茵顯然是以為,靳聞深因為虞初音的關係,才說不記得,不想認賬了。
靳聞深有些頭疼,他也不想蘇茵茵覺得是虞初音的關係,他打斷蘇茵茵道。
“我是真的不記得了。”
蘇茵茵苦笑著點頭,“我知道,我都明白你的意思,對不起啊,我不該提起的,我知道我本來就配不上你,更何況,我現在還了瞎子……
像我這樣的人,又怎麽能奢求還會有人肯娶我,聽說音音不年輕漂亮,還是有才華的大提琴手,彩奪目,我怎麽能和比,我這樣,連尋常的男人,都不會願意多看我一眼的,我都懂……”
蘇茵茵越說語速越快,整個人都繃著,渾抖起來。
而靳聞深也看到,的右手正用力摳著自己左手的皮,頃刻間左手竟然就被摳的手指直流。
他麵微變,忙攥住了蘇茵茵的手。
他知道蘇茵茵有抑鬱癥,有自殘傾向,卻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。
他沉聲道:“不是,你很好!你真的很好,我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,我是真的不記得了,其實車禍導致我丟失了一段記憶,抱歉。”
蘇茵茵愣愣看著靳聞深的方向,“失憶?”
張的反手握住了靳聞深的手臂,關心道。
“是車禍後癥嗎?怎麽會這樣呢。”
靳聞深見自己都這幅模樣了,竟還如此關心他,不覺想到蘇茵茵七年前就不顧生命危險,替他擋了一槍,心中湧起幾分愧疚道。
“我最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,在治療中了,不必擔心。”
蘇茵茵喃喃道:“真好,原來阿深是失憶了,並不是嫌棄我呢……”
說著又慌忙道:“失憶想不起來也沒什麽大事兒的,接心理治療會不會很痛苦啊?要不,還是別治療了吧。”
一副擔心神,好像完全隻為靳聞深考慮。
“其實,這半年因為我的逃跑,斯夫對我更殘暴,眼睛也是因此失明的,我當時不知道阿深是了植人,還以為連你也後悔對我的承諾,不想管我了,還在心裏怪過你,對不起哦阿深……”
靳聞深眉心卻因的話,褶皺更深了。
他薄微抿,不是說他出車禍前,已經和虞初音往三個多月了嗎。
虞初音還說,他們很好,他還說過非不娶。
照虞初音的意思,他當時應該在準備娶才對,怎麽又會答應娶蘇茵茵呢?
可看蘇茵茵這樣子,卻也不像是在說謊。
還是蘇茵茵的神狀態原因,在臆想而已?
一個小時後。
靳聞深才從蘇茵茵的病房離開,他邁步走向虞初音姥姥的病房。
打開病房門,卻見病房外麵的小會客廳裏,茶幾上擺放了滿滿當當的飯盒。
虞初音坐在旁邊沙發上怔怔發呆,卻並沒看到姥姥的影。
聽到開門聲,虞初音抬起頭,看到是靳聞深回來了,眸也沒什麽變化。
隻是站起,邁步朝著靳聞深走過去。
然後,從他旁越過,沉默著出了病房。
靳聞深腳步頓住,很快轉跟著出了病房。
“不是說陪姥姥吃飯嗎,你去哪兒?”
靳聞深關上病房門,見虞初音邁步徑自往前走,便手拉住了。
虞初音回過頭,“不需要了,謝謝你還記掛著這件事。”
姥姥和黃忙碌了半天,但是靳聞深一直沒回來。
姥姥本來神就不好,很快便睡著了。
那些飯菜,也早就涼了。
想著姥姥不肯吃,還堅持等靳聞深回來的模樣,虞初音心裏難又窩火。
甩著靳聞深的手,靳聞深卻攥的更,沉聲道。
“虞初音,你又鬧什麽!明天我讓人準備一些飯菜補上……”
虞初音聽到他這樣補償的話,卻覺諷刺。
紅著眼盯著他,“不是什麽事兒都可以補償的,也不會再有下次了……”
姥姥醒過來,多半就又認不出人來了,再陪著用餐,還有什麽意義呢。
很多事,一旦錯過,就會為永遠的憾。
虞初音將自己的手臂,一點點從靳聞深的掌心中離,轉邁步便走。
剛剛警局那邊打過來電話,還需要過去一趟,有兩個問題要問。
虞初音頭也不曾回,隻是進了電梯,卻發現,靳聞深竟然被甩開後,沒有繼續去陪他的白月,而是跟在後,也進了電梯。
虞初音攥了攥拳,挪了兩步,想要離他遠一點。
不想靳聞深竟也挪了一步,他單手兜,微微彎曲的手臂,有意無意的又到了。
虞初音頓時往後又挪了一步,站到了角落裏。
避之不及的態度,令靳聞深俊微沉。
他了脾氣,從電梯壁裏看著蒼白倔強的小臉,突然問道。
“痛經還沒好?脾氣這麽大。”
聽說人姨媽期,脾氣會很暴躁。
他覺自己今天是領教到了。
虞初音卻蹙眉,抬起頭,視線和靳聞深的在電梯壁裏撞上。
“什麽痛經?”
他這是又在怪氣什麽?
“之前不是痛經暈倒,才住院的嗎?”靳聞深蹙眉。
他讓餘沐來醫院婦產科查問了,才知道,虞初音那天是因為痛經暈厥才被靳西洲送到醫院的。
知道並非無緣無故和靳西洲糾纏不清,還甩靳家的司機,他才沒那麽生氣。
虞初音微微愕然,隨即嗤笑了聲。
之前就告訴過靳聞深,說是流產,靳聞深卻一點不相信。
現在他竟然以為是痛經暈厥住院的,還來關心是不是還在痛經?
靳聞深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以為。
那是他讓人來醫院確認過嗎?
虞初音想了下,便明白了。
多半是虞家害怕承擔害流產的責任,想辦法了手腳。
可他不肯相信的話,卻寧肯自己去查,還是讓虞初音傷了心。
懶得回答靳聞深的話,目移開,落在電梯下行鍵上,淡漠的突然開口道。
“今天還是謝謝你在我姥姥麵前演戲,還有,我姥姥的住院費,我回頭會還給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