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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神箓》番外第4篇:盛世之婚【中】

玄寰域。

饕餮之城。

一道道由青云堆砌而的天梯,從饕餮之城垂落而下,這便是譽天下的“登天之梯”。

因為饕餮之城漂浮于天穹之下,地面之上,又被做“天空之城”。

當然,最為人們所知的,大概就是“食之都”這個稱號了。

饕餮一族是一個極其古老的種族,他們喜歡食,也善于烹飪食,世上鼎鼎有名的靈廚師,大多都是饕餮一族的后裔。

如今的饕餮之城繁華依舊,甚至比以往要更為繁華,燈火通明的街道上,各食店鋪鱗次櫛比鋪開,寬敞的街道上人流如水,肩接踵,大都是來饕餮之城消遣的。

這里的食,的確是冠絕天下,空氣中都彌漫著各種各樣人無比的香氣。

不過,近些年來在饕餮之城中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,反倒是和食無關。

這個話題牽扯到一位傳奇人,傳聞他當年曾在饕餮之城中盤桓過一段時間,留下了一道膾炙人口的頂尖菜肴——“心猿意馬”,一舉震驚四座,轟了整個饕餮之城,為人所推崇。

這位傳奇人,便是當年無上主宰陳汐。

也因為這個傳說,讓得全天下人聞風而來,讓得饕餮之城盛名愈發響亮。

如水,清風徐徐,頭頂一冰月皎潔生輝。

饕餮之城的街道上,早已是張燈結彩,霓虹流絢麗燦爛,吆喝聲、嬉笑聲、雜耍聲、烹飪聲混雜在各種撲鼻的食香氣中,氤氳在這個天空之城的每一個角落。

在其中一臨街擺設的小店鋪中,一名青衫男子正站在灶臺前,親手捯飭著一鍋“紅燜龍尾蝦”,油水滋滋作響,一支支足有一尺長的龍尾蝦在油鍋中翻炒,紅彤彤、火辣辣、搭配著一些青的靈草仙葉,人無比的香味裊裊擴散,令人垂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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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小店鋪僅有的一張木桌前,一名青懶洋洋坐著,用白皙瑩潤的胳膊支著下,笑看著正在烹飪的男子,黛眉如墨,紅瑩潤,五致靈秀,如畫般清麗的眉宇間此刻盡是幸福的味道。

很快,一鍋油燜龍尾蝦出鍋,盛放在青面前。

毫不客氣,歡呼著就開始大快朵頤,吃的滿流油,不亦快哉。

青衫男子見此,不微微一笑,重新走回灶臺前,開始繼續烹飪,這次烹飪的則是一鍋“五仙鍋”。

“唔,陳汐,其實若說我最鐘意的地方,肯定就是這饕餮之城,有太多太多好吃的了,可是吃來吃去才發現,只有你做的東西最合我的胃口。”

吃的腮幫子鼓鼓的,一邊含糊著開口說話,清麗秀中多出一憨的味道。

“呵,阿秀你居然也學會夸人了。”

青衫男子啞然,他自然就是陳汐。

距離兩人的婚典已經不足三天時間了,不過阿秀卻是閑不住的主,徑直拉著他來到了這饕餮之城。

阿秀拉著陳汐的手,吃遍了城中各食,最終兀自有些不滿足,于是就嚷嚷著讓陳汐為他烹飪食。

陳汐自然義不容辭,于是就買下了這小店鋪,開始親手給阿秀烹飪起來。

很早很早之前,和阿秀第一次相逢時,他們便曾來過饕餮之城,在這里的繁華街道上吃遍了各種味。

那時候,阿秀就像一個來自天邊的仙子,無憂無慮。

那時候,陳汐才剛剛在玄寰域崛起,連天仙都不是。

如今追憶當初的經歷,實則也是一種獨特而好的烙印。

“其實吧,能夠把咱們的婚典舉辦在這里,肯定很有趣,大家想吃什麼有什麼,多愜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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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秀一邊說著,一邊將手中一只龍尾蝦咔咔咔啃,用香丁似的舌尖舐了一下角油漬,說不出的

“若你喜歡,咱們就選擇在這里舉辦婚典就好了。”

陳汐隨口說道。

阿秀連連搖頭:“不行不行,我想來想去,這里是咱們兩人私藏的好地方,不能被其他人發現了。”

陳汐頓時笑了,他知道,阿秀如此做,也只不過是想和自己留下一些只屬于他們兩人的回憶罷了。

“呀,你是不是在笑話我太自私了?”

阿秀蹙眉道。

“我可不敢。”

陳汐連忙撇清。

阿秀撇道:“我不管,其他地方我都可以讓你,唯獨這里不能被其他姐姐們也來摻合一腳了。”

陳汐連連點頭:“對,阿秀說的甚合我意。”

阿秀清眸明亮,喜滋滋道:“那好,就這樣決定了。”

陳汐又烹飪了幾道菜,便和阿秀一起用起來,在這繁華喧囂的街道上,煙火味道十足,說不出的愜意和舒服。

“老板,還有地方不?”

在用餐接近尾聲時,一名玄袍老者出現在店門前,儀態悠然,但氣派十足,邊還跟隨著一眾侍從,明顯份不凡。

這間小店臨街而設,除了灶臺之外,就只剩下一張用餐的木桌,勉強只能兩人坐下。

此刻,這張木桌又被陳汐和阿秀占住,自然就沒了空地,故而那玄袍老者才有此一問。

眼見對方態度隨和,陳汐也是一臉歉然起道:“抱歉,今天小店不開張了。”

玄袍老者明顯有些失

見此,附近一名侍從忍不住了,低聲喝斥道:“我聽說饕餮之城的店鋪一直經營到天亮的,此時才不過夜半,你卻推三阻四,莫非瞧不起我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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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汐眉頭一皺,卻見那玄袍老者揮手道:“算了,咱們再換另一家就是了。此次下界前來,老夫原本是聽聞那位傳奇人曾在此留下過一道‘心猿意馬’的菜肴,可如今尋遍城中,卻未曾發現有一人能夠烹飪此菜肴,著實未免有些掃興。”

說著,他搖了搖頭,就打算離去。

可如此一來,卻讓那侍從愈發不甘了,猛地一指陳汐,眼眸中兇

但不等他發怒,就被那玄袍老者皺眉攔下,沉聲喝斥:“若敢再無禮,老夫親自嚴懲于你!”

聲音中著一莫大迫之力。

那侍從渾一僵,嚇得臉驟變,連忙行禮,再不敢多言。

見此,玄袍老者這才神稍緩,旋即就朝陳汐拱手苦笑道:“是老夫下無方,還道友海涵一二。”

陳汐揮手道:“無礙。”

玄袍老者點了點頭,便轉而去,不過還不等他走遠,就聽到背后傳來一道聲音:“道友若是不介意,倒是可以坐下嘗一嘗在下手藝。”

玄袍老者一怔,忽然發現這個小店老板倒是有些與眾不同,不轉過,饒有興趣看著陳汐,道:“道友為何會改變心意?”

陳汐笑道:“這桌上尚有一些殘羹冷飯,若是倒掉未免可惜,不知道友你介懷不介懷?”

玄袍老者又是一怔, 似沒想到陳汐竟是要吃那些剩飯,不皺眉陷中。

而他邊一眾侍者卻是怒了,這家伙什麼意思?拿一些剩飯來辱他們?著實該殺!

可還不等他們發飆,那玄袍老者猛地一聲長笑,道:“有趣,著實有趣,老夫修行至今,還不曾被人如此邀請過,這一次前來饕餮之城,倒也不虛此行。”

說著,他已施施然走來,渾然不客氣滴在木桌一側落座,拿起一雙筷子,就笑道:“那老夫就不客氣了。”

陳汐笑了笑,牽起阿秀的手,道:“道友盡用,在下尚有要事,便不多奉陪了。”

那玄袍老者一邊用筷子夾起菜肴往里塞,一邊揮手道:“道友且去,道友且去。”

那一眾侍從皆都看呆住,不知所措,怎麼會這樣?為何大人他了這般辱兀自不覺?

再去看那一男一時,早已消失不見,唯有“大人”正在大快朵頤,神間盡是陶醉之,渾然沒有一異常的地方。

這讓他們愈發看不懂了,難道那些殘羹冷炙真有那麼味?

直至后來,這些侍從甚至看見,他們的“大人”時而贊嘆,時而沉默,時而唏噓,時而慨然,竟是渾然沒有了以往威嚴,此刻的他,就宛如一位真正的食客,在用心的味。

“如此佳肴,著實是老夫生平僅見,從今以后,只怕也再無這等福分用嘍。”

最終,玄袍老者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,怔怔凝視著那木桌上還沒有吃完的殘羹冷炙許久,神復雜。

“大人,這……”

一名侍從上前,猶豫開口,卻不知該問一些什麼好。

玄袍老者揮了揮手,道:“莫要多說,把這木桌上所有剩下的食全部帶走,要小心存放起來。”

一眾侍從登時吃驚,腦袋都有些發懵,吃了剩飯居然還要把這些剩飯帶走?

可礙于玄袍老者的威嚴,他們還是乖乖聽命,依言行事,將木桌上的剩飯都小心收起。

見這些侍從僅僅只是簡單地收起來,玄袍老者不眉頭一皺,拿出一件寶來:“用老夫的紫靈神缽承載。”

那些侍從眼珠差點掉出來,這紫靈神缽可是大人最為得意的一件珍藏至寶,尋常都不舍得讓其他人看見,可如今……卻居然拿出來去藏這些剩飯……

看見這些侍從一副傻掉的模樣,玄袍老者不嘆息道:“你們這些蠢,這一次若非老夫若有所察,差點就被你們牽連,錯失了一場無上機緣!”

無上機緣?

這一桌的剩飯居然還和機緣牽扯上了?

那些侍從突然覺,自己是不是的確太愚蠢了,為何直至此時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玄妙?

“你們啊……”

玄袍老者搖了搖頭,似有些意興闌珊,轉飄然而去。

那些侍從連忙跟了上去,心中兀自疑不已。

也是在三天后抵達道皇學院時,他們才終于徹底明白過來這一切,當時整個人都懵了。

……

且說陳汐帶著阿秀離開之后,阿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,脆聲道:“你這家伙可真壞,干嘛要讓人家吃剩飯?”

陳汐聳肩道:“他自己樂意的,又不是我迫的。”

其實他沒有告訴阿秀,那玄袍老者名申屠華騰,是申屠嫣然的族叔,即便是看在申屠儼然的面子上,他也不會如此埋汰申屠華騰了。

不過,因為之前那侍從出言不遜,陳汐若是再不表出自己的懲罰,以后若被對方認出來,對方心中反倒會惴惴不安,那樣的話,反倒無趣。

他這麼做,實則也是變相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,這便是我陳汐對你的懲罰,以后自不會再與你計較。

這就是大人的無奈了,一言一行都會被對方不斷揣,即便是表善意,也得讓對方明白是怎麼回事,否則非被對方誤解不可。

陳汐相信,那申屠華騰肯定會明白這一點。

更何況,那一桌的剩飯可是他陳汐親手烹飪的,哪怕就是吃剩下的,這世上也不是誰都能用到的!

當然,陳汐不會這麼想,但他知道對方肯定會這麼想,說來荒謬,實則也很正常。

就像在世俗中的皇帝,把自己賞賜給一位大臣,對方也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辱,而會把它當做一種無上榮譽,龍啊,哪個大臣能夠擁有?這代表什麼?代表皇帝把我當自己人看待了,以后誰敢找我麻煩,祭出龍都能嚇死對方!

荒謬稽的背后,實則代表著的是一種對絕對力量的敬畏和崇慕。

“我們回去吧?”

陳汐看了一眼后那燈火璀璨繁華如水的饕餮之城,低頭笑著看向阿秀。

“嗯。”

阿秀點了點頭,想起三天后即將來臨的婚典,心中竟微微有些赧,又有些說不出的甜

人生四大喜,他鄉遇故知,金榜題名時,久旱逢甘霖,房花燭夜。

房花燭夜最妙不可言,起碼阿秀這般子,也都不能免俗。

更何況,拋開其他份不談,作為一名子,在遇到了心儀郎君之后,所期盼的,不就是這一天麼?

阿秀是這麼認為的,最讓自豪的是,在陳汐諸多紅知己中,雖然不是第一個為陳汐生孩兒的,可卻是第一個和陳汐舉辦婚禮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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