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丫頭，貧倒是厲害，娘說不過你，等你爹跟大哥、二哥回來，看他們怎麽收拾你。”鄧夫人說了一句。

“爹跟大哥、二哥才舍不得收拾我呢。”鄧珠兒說著，往後院走去。

“好好好，你這丫頭，皮了，娘管不著你了。”鄧夫人一邊說，一邊邁著碎步跟上，“你快跟娘說說，你這趟回家，是不是就是來跟爹娘告別了？”

“是啊，所以你爹他們回家太合適了。”鄧珠兒扭頭衝說了一句，鄧夫人腳步頓時一停，“你沒有騙娘？你這趟，真的是回來跟爹娘告別的？”

“月有晴圓缺，人有悲歡離合，大哥、二哥他們不是也常常押鏢在外嗎？那時候，怎麽沒見您有這麽大反應？”

“那你跟你大哥二哥能一樣嗎？你大哥二哥是男人，你是姑娘家。”鄧夫人說了句。

“就因為我是姑娘家，所以大哥、二哥能做的事，我就不能做嗎？”

“對！”

鄧夫人聽著兒倔強的聲音，卻是斬釘截鐵的回道。

鄧珠兒先是有些傷心，但隨即，角往上一揚，笑容倔強又剛強，“娘，無論您怎麽說，兒都不會放棄的，雖然我是姑娘家，但我亦有淩雲之誌。”

“還淩雲之誌，姑娘家家的，嫁個好人家就行了，要什麽淩雲之誌？”鄧夫人冷笑道。

“我問您，姑娘家家，跟男兒家家，到底差在了哪裏？”鄧珠兒反問了一句，“同樣都是一個腦袋、兩條胳膊兩條，男人能做的事，人哪件做不得？兒的武藝，比起大哥來都不差，憑什麽就不能參軍？”

鄧夫人一時愣住了，隻扔下一句，“娘說不過你，等你爹他們回來再說吧。”便越過，走到前頭去了。

鄧珠兒辯贏了鄧夫人，心中甚是高興，衝著的背影說道：“您不是說不過我，您是沒道理。”

鄧夫人連頭也沒回，快步地經過垂花門，回後院去了。

沒過多久，鄧老爺帶著兩個兒子急匆匆地趕回來了，見到鄧珠兒不不慢地在後院閑逛，問了句，“珠兒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？你娘急著我們回來。”

“我也是剛回來，你們去問娘吧。”鄧珠兒說了一句，衝他們說道：“娘在房間呢。”

父子三人匆匆地來到鄧夫人的房間，鄧夫人一見到他們，頓時哭開了，“你們還知道回來啊，晚回來一步，你們都見不到珠兒了？”

“珠兒不是在外麵玩的好好的嗎？”鄧老爺不解的問道。

“嗬，好好的，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？”鄧夫人著手帕問道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鄧老爺答了一句，三雙眼睛都看向了。

“今天城裏來了一個玄公主，聽說手上還有一支兵，珠兒竟跪在人家麵前，請求要參軍！”

鄧夫人用帕子拭著眼角，“你說，古來征戰幾人回？莫說是娃，就是家裏這兩個小子，誰想去參軍，我也不會同意。”

“啊？珠兒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？”鄧老爺第一反應是不信，但回過神來，他心中便已信了七八。

他這個兒是他看著長大的，有這個膽子，也有這個能力。

“你不信？”鄧夫人反問。

“我信。”鄧老爺點頭，鄧夫人便道：“我方才問，說已經參軍了，這趟回來就是要跟我們告別，而且，人家玄公主是皇親貴胄，咱們若是出爾反爾，要被砍頭抄家呢。”

鄧夫人為兒的前途深深擔憂，鄧老爺倒是說道：“既然木已舟，那夫人你也別著急，我先派人出去打聽打聽這位玄公主的名聲。”

“嗯。”鄧夫人點頭，還是止不住哭泣，“我說當初都怪你，若不是你對太過寵溺，不但教武功，還帶著經常跟鏢局那些莽漢瞎混，哪裏會造如今這番後果？”

“是是是，夫人說得對，都是為夫的錯。”鄧老爺先將事攬下，那廂，他家大兒已經出去將鄧珠兒提溜了進來。

“你給我跪下！”

一見到鄧珠兒進來，鄧老爺大聲嗬斥了一聲，鄧珠兒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，可臉上分明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，分明沒有半點愧疚。

“珠兒啊，你說說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

鄧老爺見到兒這副模樣，也是氣不打一來，但是，到底是他從小捧在手中的兒，他又如何舍得對說重話？

“爹，我想要跟大哥、二哥一樣，為一個對朝廷、對家族有用的人，而不是一個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怨婦。”鄧珠兒答道。

“相夫教子的怨婦？”鄧夫人對這話卻是很不滿意，“這些年來，娘跟你爹不也過得很好嗎？難道娘在你眼中，竟怨婦了？”

“娘，您當然不是怨婦，在這粵州城裏，您跟爹的伉儷深，不知道有多人羨慕，可如同您這樣一般人人羨煞的夫人，在爹外出押鏢之時，卻也要忍住對丈夫的思念以及獨守空房的自怨自艾，若是換一個不如爹的男人，那妻子還不知道要多苦呢。

我隻是不想像您一樣，將一生榮辱寄托在一個男人上，我想要自己去試一試，去闖一闖。”

“男人在外奔波，那麽苦那麽累，你一個姑娘家，安安心心的嫁人有什麽不好？就算是要忍些微寂寞跟思念，又有什麽大不了呢？總比在外奔波，風吹日曬得好吧？”鄧夫人反問道。

“娘，您說的都對，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，有些人想要當一棵菟花，依附於男人生長；可有些人卻想要為一棵參天大樹，跟自己喜歡的人並肩而行，一起長。”

鄧珠兒答道：“我從小苦練武藝，讀經義，知謀略，懂騎，不是為了在家相夫教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