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擺明了挑事兒。
氣氛陡然變冷。
羅怡玲暗暗喬棲的胳膊,示意趕熄火。
可火已經被拱起來了,喬育木臉一沉,聲音也一沉,卻不是暴怒,而是冷笑看向溫辭樹:“提起彩禮,我有話問你。你們結婚,你和你父母沒來拜訪,也沒提親沒彩禮,什麼都沒干,就把我兒娶走了,你覺得合適嗎?”
“合適呀,我……”
“我在問他。”
喬棲的話被喬育木嚴肅打斷。
氣氛僵了又僵,空氣里的凝重陡升。
喬育木嚴厲的看著溫辭樹,看樣子勢必要他給個說法,而溫辭樹平平淡淡的回過去,不閃躲,卻也不解釋。
喬棲左右看了一眼,明白了。
隔了這麼多天,喬育木的暴怒期早過了,這頓飯遠不是批評這麼簡單,而是要向溫辭樹討個說法。
覺得他不應該面對這些家長里短的瑣碎事,剛想開口說什麼,高彥搶先一步:
“沒見妹夫之前,就聽說妹夫是清華畢業的高級人才,收和家庭都不錯,我還不理解為什麼你會沒經父母同意就把小喬娶了。今天見到你,更覺得你不像是不懂規矩的人,所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說到這高彥看了眼喬棲手上的戒指:“既然是結婚,怎麼也沒給買個鉆戒?”
話音一落,所有人都向喬棲的手指上看去。
喬育木眼眸沉了沉,扭頭對溫辭樹說:“你給我們送的東西再名貴,那是充面子,對老婆上心,那才是你應該做的。”
“……”
東一句西一句的。
喬棲聽煩了:“既然這樣的話我們走!”
倏地站起來:“你們不用拿話噎他,是我不在乎什麼禮數禮節,他做的一切都是我要求的,他想反對我還不答應呢!”
說著就往溫辭樹那里走,扯他的袖子,怪氣說:“他們說你不好,就是說我不好,咱倆不招人待見,趕識相的滾吧,省的惹人白眼兒!”
喬棲一低頭,波浪式的長發傾數從肩頭落,遮掩了的大半張側臉。
不知道怎麼了,明明冷笑著,他卻覺得正氣得噘。
他默了默,眼睫溫的下斂,角卻輕輕一揚。
他對笑了一笑,然后轉臉看向喬育木:“抱歉爸,沒有提前拜訪換是誰的父母都會不快,我很理解。但是比起用禮數周全來圓我的面子,我更愿意尊重我妻子的想法。”
又看向高彥:“我和棲棲的結婚戒指是一對,但我的這只沒什麼樣式,的那只上面刻著一段拉丁語,意思是‘循此苦旅,以達繁星’,這是一種祝愿也是一種鼓勵,我希即便邊有我,也能擁有獨自穿過苦旅的能力與勇敢。”
說完這些,他最后站了起來,看向:“我不太會說話,就一句話想讓您老人家記住——棲棲跟著我,您放心。”
喬棲靜靜聽完溫辭樹的話,手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,轉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。
拉丁文的紋路清晰可辨。
不愧是那個經常在主席臺上演講的人,他的臨場反應力和口才真的很好。
可是他也真的很討厭不是嗎?
想摘下無名指上關于婚姻的痕跡,卻不愿摘下獨自穿過苦旅的能力。
唉,他真的有在“為難”。
早知道就該在婚禮之前就告訴他,只想要虛假的熱鬧,不想要真實的細節。
“既然這樣,我來說一句。”
正走神,忽然開口了。
先是看了眼喬育木,問:“育木,這下你放心了嗎。”
喬育木心里很不甘。
但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甘。
或許是他屬于一家之主的威嚴沒有得到心理預期的發揮吧,可溫辭樹無論是做事還是說話,都讓人挑不出錯,他沒法再多說什麼了,只好點頭:“放心了。”
長吸了一口氣,點頭:“那好,我說最后一句。”
看著溫辭樹,慈的笑著:“小溫,你是個好孩子,我相信你會對小喬好的。”
講到這看了一眼喬棲,定了定神,再抬眼時話鋒一轉:“但育木有一句話說得沒錯,雙方父母還是要見一面的。”
溫辭樹很謙遜的聽著。
用那穿了歲月的聲音緩緩說道:“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,這兩個家庭指的不是喬棲的家庭和你的家庭,而是喬棲作為我們這個家庭的人,要融你的家庭。之于你家,是一個新生命。”
說到這笑得深了:“你要知道,所有的新生命都很寶貴的,我們是不是要負責一點,正式的進行一次新生命的接呢?”
一番話,說得飽含道理而又沒有說教意味,純然肺腑,卻又循循善。
不愧是當了幾十年人民教師的老知識分子。
溫辭樹聽罷,既念老人的一片慈之心,又敬佩老人的深度與真誠。
他沒有等喬棲發表看法,點了點頭,說:“,您說的我都記住了,我父母會挑個大家都有空的日子過來拜訪的。”
開懷大笑:“好好好!記得上你爺爺。”
溫辭樹一笑:“好。”
又看向喬棲:“怎麼,你沒意見吧。”
喬棲愣了愣,聳肩:“我哪敢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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