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爺聽見靜從船屋出來,點頭賠笑。大娘拿了兩個銅板,一筐時令的菱角,迎著軍大爺的臭臉捧過去。
可是魏國兵嚷嚷著,兩個銅板太,一把甩開大娘捧上來的東西,抬手就打人,一劍鞘把旁邊要來扶大娘的大爺差點搡到湖里去。
“老家伙打發花子呢?啊,耳朵是不靈了?說了一兩銀子!聽不著是吧,要不軍爺我給你摁湖里淬淬啊!”
大娘急得趕求饒,雙手作揖,“軍爺,我們老兩口賣幾條魚,哪來那麼多錢啊。我們還得糊口活命呢嘛。”
魏國兵一抹鼻子,臉上橫一抖,目兇,“你活不活命的,我不管,軍爺我拼死拼活打大南兵,命不比你金貴?恁多話,拿錢來!”
另一個魏國兵笑哈哈地往船屋里走,“你才恁多廢話,看有啥,拿就是了!”
兩人兇神惡煞地沖進大娘的船屋一陣叮叮當當翻騰。
睡夢中的悠悠被吵醒,迷糊地睜眼,顧霆霄意示別說話。
兩人靜靜地聽著隔壁的靜。
大娘在苦苦哀求,定南在哇哇大哭。
“臭打漁的活著浪費糧食!”
聽起來,兩個魏國兵一頓搜刮,一無所獲。
“啥沒有,就怪不得我了,宰了這兩個老家伙。搶了這條船……”
魏國兵氣乎乎地一腳踹在大娘上,拔刀相向就砍。
“當!”一聲金屬震響,魏國兵手上的刀被門外的顧霆霄用力彈開。
魏國兵一臉懵,警惕地四找尋刀被彈開的原因,罵罵咧咧,“誰!出來!”
大娘抱著嬰兒嚇得掩面發抖,悠悠跑了進來,護在大娘側。
氣憤朝魏國兵喊道,“你們,國難當頭,卻視自己的老百姓如魚,可恥至極!”
魏國兵見義憤填膺罵人的是個漂亮姑娘,立即忘了警惕,雙眼放,相視哈哈大笑。
“喲,半天找不著值錢的東西,原來在這里,這麼大一漂亮姑娘,賣去館值不錢,哈哈……”
魏國兵正要上手,忽然面前影籠罩,“咔嚓”一聲,一個魏國兵的腦袋直接被顧霆霄擰了個方向。
猙獰的眼珠子出了眼眶,面門朝著背后,尸直地倒在了甲板上,死狀可怖!.七
另一個魏國兵驚愕地看著顧霆霄那一臉令人膽寒的殺氣,哆哆嗦嗦地嘶聲喊道,“你,你是什麼人?白,白發……我認識你,你,你是……”
他著顧霆霄,眼珠子因為害怕而震,遲鈍了一瞬,突然退,過同伴的尸拔就跑。
跌跌撞撞地跳下船,連滾帶爬往岸上逃命。
顧霆霄剛剛解決了那個魏國兵,因為手上用力,背后的傷被牽扯,讓他有些痛苦地低頭沉了口氣。
當他再抬頭,看著那個魏國兵跳下了船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。
悠悠急得大喊,“別讓他跑了!”
顧霆霄緩了緩,腳尖勾起大爺殺魚的尖刀,轉掃將彈起的尖刀踢出去。
尖刀“呼”地飛起旋出,直追岸上逃跑的魏國兵,在他頸間一個回旋刀花,鮮四濺,魏國兵頭顱已被削滾落在地,尸隨之頹然倒地。
兩位老人都是安安分分的漁民,哪里見過這樣腥殺人的場景?此刻驚詫地瞪著雙眼,嚇得如一灘爛泥一樣跪在甲板上不敢起來。
悠悠連忙上前去安:“大爺大娘,沒事了,沒事了,快起來……”
攙扶起大娘,安著懷里的小定南,“定南不哭,沒事了,不哭……”
后,顧霆霄靜靜地看著悠悠溫地安著嬰兒。
面無表地緩緩拾起魏國兵尸上的一把劍。
他挑劍看了看劍鋒,雪亮的劍刃上映出他那雙冷灰,暗沉凜冽的雙眸。
悠悠抬頭見著他手上的劍,心下一沉,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,“顧霆霄,你要干什麼!”
他鬢邊被風吹的白發糾結,目掃向兩位老人,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酷絕。
語氣平淡低沉,“我們的行蹤已經暴,狄狼很快會發現他的軍隊了人,很快會找到這里,陛下知道那樣的后果。陛下別攔著臣殺人滅口!”
說著顧霆霄手中的劍已經指向兩位老人。
大爺大娘瞬間又跪回地上,著蒼白的不住地求饒,“別殺我們,我們兩個老家伙什麼也不知道,什麼也不會說……”
也知道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是心的主,匆忙爬向旁邊悠悠的腳下。
“小娘子,小娘子救命,我們兩個老家伙快土的人,死了無所謂,可是我可憐的小孫兒,出生沒了娘,我小孫兒可是把小娘子當了自己的親娘啊,小娘子行行好,救救我們吧。”
悠悠杏眼清冽,有淚酸,知道顧霆霄冷,殘忍暴戾,過去無數次眼見顧霆霄手刃他人命。
可那些人本就是刀尖添的博弈者,愿賭服輸,沒什麼可同的。
而眼前這兩老一小,只是善良單純的老百姓,而且幾天前救了他們兩個人的命,還收留他們在船上養傷相數日!
人非草木,孰能無?
可顧霆霄轉臉就毫不留要殺了他們!
“顧霆霄!他們只是可憐的老百姓,是救過你的恩人,你如此濫殺無辜,就不怕遭天譴……”
顧霆霄譏諷的冷笑打斷的話,“唔,天譴?”
他昳麗的臉因為傷痛而蒼白,眼中閃過一恨意,忽然扯過悠悠,咬牙切齒在耳邊恨道,“你就是我的天譴啊,為了你我殺的人何止你看到的那些?白骨累累,何懼多這幾個?”
顧霆霄狹長的眸子暗沉,長睫低垂掃過冷酷的芒,手上長劍絕決揮下!
“不要!”悠悠沒來得及撲過去,大爺已經應聲倒地。
蒼老的雙眼中不解、驚恐,向悠悠,生命轉瞬消逝。
悠悠眼淚奪眶而出,人為了權力真的可以為所為,為了一己私真的可以隨意踐踏他人的生命嗎?
長劍再次緩緩抬起。
劍下,抱著嬰兒的大娘,傷心絕地趴在剛剛斷氣的大爺邊,失聲痛哭。
悠悠瘋了一樣擋在顧霆霄面前,“侯爺,不要,不要再濫殺無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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