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季霜和阮文林的婚姻——其實季霜也不是沒跟講過,但那會也還小,大約也才上小學或者初中。
他們兩人彼此欣賞,彼此相,但后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,或許是工作、分別和各種瑣事的牽扯,他們兩人好像形同陌路,阮文林從家里搬出來,季霜也心照不宣地用工作做推辭。
能想到一個詞,貌合神離。
阮念知道梁西聞是個各方各面都極為優秀的男人,更比年長十歲,也聽梁赫謙說起過,說他的心思都在工作上,看起來是個不近人的英階層。
不知道,這些好,是否是出于他本就是個很好的人。
阮念其實容易陷一種莫名的緒耗里——諸如現在,開始思考,假如梁西聞并沒有非常喜歡,只是出于丈夫的責任和義務而對好,或者兩人之后就像大多夫妻一樣貌合神離里又會怎樣?
阮念年輕,總覺得婚姻要靠去維持。
阮念嘆了口氣,過了好一會,在即將開始數羊的時候,聽到了房門推開的聲音。
然后就是幾乎略等于無的腳步聲,玻璃杯輕微的撞到床頭柜,阮念瞇瞇眼,看到梁西聞將一杯馬蹄水放在保溫的杯墊上才從另一側上床。
梁西聞仿佛察覺到在裝睡,在這樣安靜的黑夜里,他轉頭看向,溫聲問,“是不是枕頭不舒服?”
“不是……”阮念小聲的開口,一些話繞在間,還是慢慢開口說,“梁西聞,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?”
“沒有。”
“……”
“也可以有。”
那邊安靜一瞬,梁西聞看著,也睜開眼睛,兩人在黑夜中對視了幾秒,梁西聞像是征詢的意見,“我想了一會,還是覺得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念念,別太張,你就當我們在好了,這樣會不會讓你輕松一點?”
“……”
要怎麼形容,好像懸停而張的心,就在這個瞬間落了回去。
梁西聞翻了個,似乎看著,他也像是在認真的征詢的意見,語調正式,“雖然三天后就領證了,但婚后我也仍然會認真的對你,我說結婚時什麼都不會給你,但婚后該有的儀式和浪漫也仍然不會半分,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比較張……但領證還是三天后的事,準確來說,是兩天半后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念念,我們開始吧?”
黑夜中,梁西聞的聲音仿佛格外清晰,忽而想起了先前說的話。
總要從一句表白和一束花開始吧。
阮念默默往他那邊挪了挪,梁西聞適時地掀開被子,好像在等靠過來,怕太怯,梁西聞笑著說,“那也當,你在幫我敏好了。”
阮念臉頰一熱,往他那邊更近一些。
梁西聞手,將圈在懷中。
溫熱,而令人心間泛,像是有一暖暖的滿足在心口彌漫。
梁西聞只是很松散地將圈在懷中。
阮念睜開眼,恰好看到他的脖頸與鎖骨,是修長而漂亮的線條,他上殘余著沐浴的味道,像溫存的海岸。
阮念覺得,這段婚姻還沒開始,就有些期待……至于以后,那就順其自然好了。
阮念小聲說,“以后我們可以在家里看電影。”
“好。過幾天我準備準備。”
“那個,你之后工作是不是也忙的?”阮念說,“月就免了吧。”
“有沒有想去的地方?”梁西聞笑說,“這種時候,倒也不必非要工作。”
“那我們可以去海邊城市轉轉,我最喜歡海邊了,可以熱鬧一點。”阮念閉著眼睛好像在計劃著,“我以前工作的時候特別想去海邊城市走走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梁西聞。”
“嗯?”
“……就是想說和你結婚真好,”阮念說,“就是我一個倒霉了好多年的人,大概唯一的好運氣就是跟你結婚了。”
“我怎麼不是,”梁西聞闔了闔眼,角彎彎,“跟你結婚真好。”
好像獨行在這世間,料峭且孤單,獨自看春謝夏倦秋乏冬別,驟雨而大雪,忽然某天一切恰好,遇上恰好的人,有了恰好的心,于是開始期待春來和夏花,期待秋實與冬雪。
輕輕抬起頭,窗簾關上,云石出稀薄的,那點薄薄的暖落在他的臉上,好像一個浸滿了溫的吻,而后的心在逐漸地下沉、下沉。
“梁西聞,真的要過一輩子嗎?”
“要的。”梁西聞說,“要過一輩子。”
“你怎麼答得這麼堅決。”阮念彎沉笑了,“那我也要。”
“老婆寵的好,生活沒煩惱。”梁西聞拍拍的腰,“睡覺了,早上七點鐘你起床。”
阮念臉一紅,趕閉上眼睛。
覺得這一定是喜歡的開始——
想起他就會角彎彎,總是期待著新的一天到來。
原來語言、眼神、都是有溫度的,也都會引起心臟的共振,像是蝴蝶藏在心里,輕輕扇扇翅膀,心就會生發啞。
原來這世界上也真有這樣一種像是顧城詩里寫的那樣——
草在結它的種子,風在搖它的葉子,我們站著不說話,就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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