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先沈鶴之還擔心秦歡弱會忍不住的哭,但沒想到不僅沒哭,反而還很高興。
除了睡覺,最喜歡的事就是趴在窗子上看,明明冬日的山野四荒涼,卻樂此不疲,偶爾看到新奇的東西還會拉他的袖子讓他看。
見他板著臉,就會著腦袋收回手,只是小孩不長記,安靜不到兩刻鐘,又會再犯。
這兩日來沈鶴之擰眉的次數,比過往十幾年都要多。好在,他再忍幾日,待回京后秦家的人來將接走,便不會再有這麼多的煩擾了。
路上順利,又走了七八日,京城已在眼前。
“殿下,此鎮離京還有不到半日的路程,天已晚只能等明早再城了。”
既已到此也就不急了,沈鶴之點了頭,侍衛便往最近的驛館去。
領頭的侍衛出示了令牌,驛館的小吏立刻狗的出門跪迎,同福攙扶著秦歡下了馬車,跟著沈鶴之往驛館走。
進屋后同福帶著婢先一步去整理房間,秦歡就半步不離的跟著沈鶴之在堂中等待。
驛館的小吏見此,殷勤的上前送水送點心,“大人一路上辛苦了,嘗嘗這茶點,晚膳您想用些什麼,卑職這就讓后廚去準備。”
沈鶴之不喜有人煩擾,至于桌上的東西更是一眼都沒看,只盯著手中的邸報若有所思。
倒是秦歡被花花綠綠的點心吸引了目,之前好像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糕點,像是小小的荷花,中間還有金黃的點綴,是看著都覺得香。
但沈鶴之沒說話,也不敢手,只能抿著的看。坐在小板凳上,搖晃著雙,盯著糕點的流口水,直到同福收拾好了屋子,要帶回房休息。
這次的驛館比先前的都要寬敞,分上下兩層,樓下是通鋪二樓才是員所住的上房,秦歡聽話的起往樓上去,期間不舍的又多看了坐在那的人一眼。
沈鶴之還保持著同個姿勢,單手執文書,一不茍的靜坐著。
秦歡嘟著有些失落,看來今日又不能和舅舅一道用晚膳了。
正當收回目時,就看見屈膝守在一旁的小吏出了猙獰的面目,驚奇的停下了腳步。
就在此時,大堂的門突得重重關上,發出刺耳的吱嘎聲,乍暗忽明間屋出現了十幾個黑人。
一道冷箭從暗破風而出,直直的朝著堂中人去。
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,同福驚慌的要護住秦歡躲避的時候,才發現后人不知何時不見了,而那個寶貝極了的布偶,此刻正安靜的倒在地上。
沈鶴之腰間的利劍出鞘,劍剛要刺那小吏的膛,就覺到有人朝他撲了過來,的抱住了他。
恍惚間,他好似聽見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喊他:“舅舅。”
秦歡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,可怕疼了,平日摔一跤都能捧著傷口哭許久,更別提這等鋒利尖銳之。
但見過仆從獵鳥,就是用那樣的弓箭,被中的小鳥落下來之后便再也沒睜開眼過。
害怕極了,但更怕舅舅也會像小鳥那樣。
只剩下舅舅了。
等秦歡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的抱住了沈鶴之,力道出奇的大,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稻草,怎麼都不肯松開。
沈鶴之從踏驛館起便起了疑心,這小吏看著瘦弱不打眼,實際走路無聲,虎口有厚繭,略微注意便知是個練家子。
有人不想讓他如此順利的回京,但他也不急著拆穿,想要看看背后之人有些什麼本事。
待到他們手的同時,他也應聲拔劍而起。
一切皆在他的掌控,唯獨沒能算到突然冒出來的秦歡。
沈鶴之作一頓,也正是這眨眼間,他清楚的看見了已至眼前的冷箭,一手護著前人,一手利落的舉劍揮下。
再抬眼時,只剩往下墜落的斷箭,以及徹底被嚇懵了的小姑娘。
小吏察覺局勢已不可逆轉,趁著沈鶴之無暇顧及就想要逃,卻被沈鶴之一眼看穿了向,他的眼里閃過一鷙,利落的將手中長劍往前一擲,直直的朝著他的后背刺去。
在長劍沒那人背脊的同時,鮮傾涌而出。
而沈鶴之發涼的手掌也正好捂住了秦歡的雙眼。
“捂住耳朵。”
秦歡聽話的手捂住了耳朵,眼前一片漆黑,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,按理來說應該更害怕才對,但知道舅舅就在邊,這讓到了久違的安心,竟然漸漸的不害怕了。
一陣刀劍影,等屋所有的刺客都被拿下之后,沈鶴之才松開了手掌,想要厲聲訓誡秦歡幾句。
也好讓長點記,免得下次還直愣愣的往別人刀劍底下鉆。
可誰能想到,他手掌松開低頭看見的竟是小姑娘閉的雙眼。如此危急之際,居然就這麼站著睡著了?
沈鶴之定定地看了一會,這時,同福抬頭覷了眼他的臉,又垂了頭,小聲道:“剛才小小姐…像是想救殿下。”
沈鶴之愣了愣,想把人醒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,接著,卻是搖搖頭:“沒看好小小姐,自去領罰。”
將人丟給同福,冷著臉朝那群被捉拿的刺客走去。
“殿下,后院柴房發現了幾面容被毀的尸,看穿著應是驛館的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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