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三月，草長鶯飛，雜花生樹。天空碧藍如洗，惠風和暢。

沈唯穿著淺綠的婚紗打開了婚車的門。門外，林彥深穿著墨綠西裝，淺綠襯衫，正含笑看著。

沈唯戴著白緞手套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，林彥深低頭一笑，握那隻手，將他的新娘接下了婚車。

沈唯長長的擺在白地毯上搖曳生姿，那綠真好看，跟柳樹新萌的芽一樣。穿著這樣的子，走在的新郎邊，滿心都是喜悅。

萌萌穿著綠的蓬蓬從遠朝這邊跑過來，“爸爸！媽咪！”

林彥深半蹲下來開雙臂，將他的小兒抱進懷中，在臉上親了一口，“怎麽跑過來了？不是讓你和蕊蕊阿姨在廳裏等著嗎？這邊太大，當心小臉曬黑了。”

“辰辰弟弟啦，蕊蕊阿姨帶他喝去了。”萌萌吐吐小舌頭，“我就溜出來了。”

“真是個小調皮。”林彥深無比寵溺地在兒頭頂親了親，一手牽著老婆，一手抱著兒朝婚宴的大廳走去。

“媽媽今天真漂亮！”萌萌星星眼看著沈唯，“媽媽你的子可以留給我嗎？我結婚的時候也想穿這個子。”

沈唯失笑，“等到你結婚的時候，這條子就舊啦，媽媽再給你買新的。”

“不要嘛，我就要這條！”萌萌在林彥深懷裏扭來扭去，“爸爸，我想要那條子。”

“好好好，給萌萌買。”林彥深對兒百依百順，“不用等你結婚，爸爸馬上給你定製一條一模一樣的小子。”

“爸爸最好啦！”萌萌抱著林彥深的臉，在左臉親親，又在右臉親親，最後還在他的上親了親。

沈唯看得眼熱，把自己的臉頰側過去給萌萌，“媽媽還沒有得到親親呢！”

萌萌剛要親上去，沈唯忽然又躲開了，“哎呀不行，媽媽今天的妝有點濃，這些化妝品沾到上對小朋友不好。”

“那大人沒關係吧？”萌萌人小鬼大地把林彥深的頭往沈唯那邊推，“爸爸，你替我親。”

“才不要呢！”沈唯趕快跳開一點。大庭廣眾之下，多不好意思。

“你媽媽害了。”林彥深笑瞇瞇地看著老婆，對萌萌說，“算了，我們饒了吧。”

“哈哈，媽媽害了，媽媽害了！”萌萌咯咯直笑，指著沈唯的臉，眼睛都笑得一條了。

有這麽好笑嗎，沈唯莞爾，看著笑得開心的兒和抱著兒笑得一臉燦爛的林彥深，滿心都是幸福和甜。

婚禮上，萌萌全程參與，各種搶鏡，大人逗笑的話也接得滴水不，把中規中矩的婚禮弄的高跌起，掌聲和歡呼聲不斷，周蕊蕊睡著的兒子都被驚醒了，睜著懵懂的眼睛，扭著還立不起來的脖子拚命朝臺上看。

“萌萌姐姐好厲害啊。小真甜真會說。”周蕊蕊逗著兒子辰辰，“辰辰你長快一點，長大了去追萌萌姐姐好不好？”

顧霖在旁邊聽得好笑，“不行，萌萌姐姐比辰寶寶大太多了，我們還是等著沈唯和林彥深生二胎吧。”

“萬一是個兒子怎麽辦？”

“那就等他們生三胎。”顧霖笑著說：“那天跟林彥深喝酒，他已經說過了，他喜歡孩子，孩子越多越好，除非沈唯不想生了。”

周蕊蕊笑著逗懷裏的寶寶，“辰寶寶你聽見沒，你的終大事不用擔心了。以後不會打了。”

顧右安也在宴席上坐著，看到機靈可的小萌萌，他心裏的憾越來越強烈。後悔沒有早點和沈唯相認，這麽漂亮聰明的小姑娘如果能抱著他的喊爺爺，那是多幸福的事啊，想想都。

辰寶寶也可，但那還是個小蘿卜頭，連話都不會說呢。

等到婚禮儀式結束，沈唯和林彥深開始敬酒的時候，顧右安朝萌萌招招手，示意過來。

萌萌蹦跳著走到顧右安邊，脆脆甜甜地喊了一聲：“顧爺爺。”

顧右安從口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，“來，萌萌，爺爺送給你的。打開看看喜不喜歡？”

萌萌打開盒子一看，盒子裏是一個水晶兔子，兔子兩隻耳朵長長的，一雙眼睛紅得晶瑩剔，非常漂亮。

“謝謝顧爺爺！”萌萌開心地道謝。

這位顧爺爺在蕊蕊阿姨家裏見過兩次，顧爺爺對特別好，還讓騎在他背上在客廳裏跑呢。也很喜歡顧爺爺。

“拿著玩吧。”顧右安叮囑，“先給王媽幫你收好，別弄丟了。等婚禮結束了再拿回家玩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萌萌撲閃著大眼睛，很乖巧的答應著。

看著的小模樣，顧右安的心都要化了。這孩子太會長了，一雙大眼睛像小鹿似的，誰能不寵著？

想起周蕊蕊當笑話講起林彥深如何如何兒奴的事，顧右安忍不住點頭，別說林彥深兒奴，他隻見過萌萌幾次，都快變孫奴了。

“去玩吧，乖寶寶。”顧右安怕保姆找不到孩子著急，指指遠桌子邊站著的王媽，“王媽在那邊，萌萌跑慢點，別絆著了。”

萌萌朝王媽跑去，還沒跑過去，剛好到林彥深和沈唯過來敬酒，沈唯一眼看到了萌萌手裏的盒子，這盒子眼生，不是家裏給買的，沈唯當即住萌萌，“萌萌，你手裏拿的盒子是哪兒來的？”

萌萌指指不遠的顧右安，“顧爺爺給的。”

打開盒子，拿出水晶兔子，“媽咪，你看，是不是很漂亮？兔子的眼睛特別好看呢！”

沈唯看看水晶兔子，又看看那雙紅眼睛，覺得有點不對勁，喊林彥深來看，“彥深，你看這兔子的眼睛，好像是紅寶石的。”

林彥深拿過兔子看了看，“好像是，這兔子不便宜啊。剛才萌萌說是顧右安給的？”

“嗯。”沈唯朝顧右安看去，恰好看到他也正朝這邊看過來。他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，不再是風流倜儻的中年大叔，變了慈的長者。

沈唯朝他笑笑，有些為難地看著林彥深，“要不要還給他？”

林眼神摟摟的肩膀，“不用還，長輩給的小玩意兒，讓萌萌收著就是了。”

他明白顧右安的心理，不能和兒相認，在外孫這裏找補一些，換一些親也是好的。兔子在貴重價值也有限，重要的是那份心，還回去反而傷了分。

這樣也好的，就當個親戚走，彼此間反而有信任和安全。

萌萌拿著兔子去找王媽了，林彥深和沈唯端著酒杯繼續在酒席間走。

沈唯已經換了敬酒服，不像別的新娘那樣是紅的，的敬酒服也是淺綠的，和婚紗的一模一樣，像柳枝上新萌的芽。

周蕊蕊羨慕地看著沈唯，對顧霖說，“唯唯真是有主見的，多人勸穿紅敬酒服，就是不聽，執意要穿綠的，現在看來是對的，這件綠敬酒服看上去好清新啊。婚禮都變得超凡俗了。”

顧霖有點好奇，“怎麽這麽喜歡綠？我看婚紗和禮服都是綠的。”

“是喜歡綠的，但是選這個做婚紗和禮服的，是因為林彥深跟求婚的時候，樹上的葉子就是這個。跟林彥深說了，結婚的時候，要穿綠的婚紗，要跟柳樹上新萌的芽一模一樣。”

“啊，還浪漫的。”顧霖咂咂，“行，我這姐夫可以，兩人般配的。”

“對了，阿淞呢？唯唯不是也給他送請帖了，你不是說他今天也會來嗎？怎麽沒看到他的人影？”

“是準備來的，結果臨時又說有事不來了。”顧霖歎道，“可能心裏還是有點放不下吧。”

周蕊蕊也歎了口氣，“阿淞好的，一定能找到適合他的孩子的。”

婚禮大廳的角落裏，歐淞坐在一桌陌生人中，遠遠看著大廳正中間彩照人的人。一襲綠鮮，充滿了生機和活力，像春天的靈。

邊站著高大俊朗的丈夫，兩人挽手而行，時不時對視一眼，眉目之間都是甜。

看得出來，很幸福。

幸福就好，幸福就夠了。歐淞癡坐片刻，眼見沈唯和林彥深敬完前麵的酒席，緩緩這這邊走來，趕低著頭站起疾步走出了宴會廳。

他想，他還是不了這樣的場麵。他還是不想讓林彥深看到他這個失敗者的落寞。還是離開吧。沒有他，這個婚禮不會減任何彩。

就在跟客人舉杯的瞬間，沈唯看到了歐淞離去的背影。

那背影太悉，不用猜，一眼就認出那是歐淞。他低著頭走得那麽快，像有鬼在背後追著他。

他到底還是來了，沈唯的眼神追逐著歐淞的背影，一直到那影消失在門外。

阿淞，祝你一切順利，祝你有生之年都健康平安。也祝你早點找到心儀的孩，把日子過得幸福滿。

——正文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