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警察趕到的時候,兩撥人都已經掛了彩,吳文正手無縛之力,反而全須全尾沒什麽大事,鄭飛和另外幾個小夥子都鼻青臉腫,鄭飛的胳膊似乎臼了,塌塌垂著。
林彥深眼眶青了,臉頰還被劃破了一道口子,沿著臉頰流下,把領都染紅了。
沈唯心疼壞了,再也顧不得別人會不會多想,跟上去焦急地問林彥深,“你怎麽樣?臉上傷口深嗎?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傷?”
林彥深走路一瘸一拐的,不知道是不是傷了。
鄭飛剛好走在林彥深邊,聽見沈唯這麽問,斜著眼睛一笑,“喲,沈唯,你是不是心疼我們林土豪了?你們倆到底什麽關係,怎麽聽上去這麽曖昧?”
本來大家沒在意,鄭飛這麽一說,眾人馬上朝沈唯和林彥深看過來,一個個顧不得自己鼻青臉腫,都開始起哄。
就連小混混們都好奇地朝這邊張,完全忘記了剛才打得死去活來。都一臉的八卦。
警察怒了,“安靜!都給我安靜!瞎蹦躂什麽!”
人聲安靜下來,林彥深抬手抹抹下上的痕,角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腳很疼,走路跟踩在刀尖上似的,但是心裏很痛快。
沈唯是真的關心他,他覺到了。那麽著急,眼眶都有些紅了,他記得小時候傷了,老媽就是用這種眼神看的。
溫憐,心疼的眼神。
籃球隊的小夥子們個個人高馬大,混混們也沒占到太大的便宜,那個老大兩眼已經腫起來了,眼睛變了兩道。
兩撥人都被帶去派出所驗傷,驗完傷帶去詢問,做筆錄。
鑒於小混混們上個月剛因為打架鬥毆被拘留,這次又調戲婦打群架,警察把小混混們留了下來,B大的學生們被教育了一頓,放人了。
林彥深和鄭飛直接去了醫院。林彥深腳骨骨折,鄭飛手腕臼。
林彥深上車離開的時候,回頭看了沈唯一眼,沈唯看到他臉上的跡已經幹涸了,他咧一笑,扯到了傷口,疼得直皺眉,皺完眉卻又笑了起來。
沈唯心中酸。這傻子到底在笑什麽?他到底知不知道腳骨骨折意味著什麽?還有臉上這道傷,說不定會留疤啊。
校草破相,這是很悲慘的事啊,他怎麽還笑得出來。
“走啦,別看了。回去了。”王媛拉著沈唯往反方向走,“快上車了。”
下了車進了學校,送走其他幾個生之後,王媛和吳文正送沈唯回宿舍。
“沈唯,我想跟你說件事,不知道你介不介意。”王媛遲疑著開口。
“不介意,師姐你說吧。”
“那個,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,跟其他男生往,最好還是注意一下分寸。”王媛苦口婆心的說,“今天晚上,籃球隊的人都看出來了,你跟林彥深之間……鄭飛私下問我,你跟林彥深是不是有一。”
沈唯臉紅了,有一,這是什麽形容詞,聽上去好恥。
“是啊。林彥深這種人太招人了,而且吧,他的個,跟你也不太合適。”吳文正也真心實意地勸沈唯,“陸景修真的不錯的。他格溫和,對你也很好。沈唯,你好好珍惜啊。”
沈唯沉默了幾秒鍾,“我跟陸景修已經分手了。”
“啊?”吳文正和王媛都很驚訝,“什麽時候的事?為什麽突然就分手了?”
“還是格合不來吧。”沈唯含糊其辭。
“你……該不會是因為林彥深追你,所以甩了陸景修吧?”王媛看沈唯的眼神有點複雜,“沈唯,林彥深家裏是有錢,比陸景修家更有權有勢,但是……”
“不是,不是因為林彥深。”沈唯第一次很沒禮貌地打算王媛的話,“我跟陸景修分手,跟林彥深無關。”
和陸景修在一起本來就隻是別人的錯覺。和陸景修,自始至終都不是男朋友的關係。唯一一次手牽手,還是因為閆貝貝。
“好吧。”王媛不再說什麽了,和吳文正對視一眼,兩人心裏都冷笑了一下。
真沒想到沈唯是這種人,看今天那麽心疼林彥深,很明顯早就暗度陳倉了。難怪那次在T市,林彥深會在酒店大堂拉住,問跟不跟他走。
沈唯分明就是腳踩兩隻船。
可惜了陸景修這個炮灰。
王媛本來打算把沈唯送到宿舍樓下的,現在也懶得送了,見宿舍樓已經不遠了,停住腳步笑道,“喏,前麵就是宿舍樓了,那我們先回去了。”
“嗯,謝謝師兄師姐送我回來,明天見。”沈唯客氣地道謝。
等到沈唯走遠了,王媛才挽住吳文正的胳膊,“我看沈唯不是省油的燈。林彥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,他不是有朋友嗎?”
“他那個朋友好像也分手了,很久沒見來過學校了。”吳文正搖頭,“算了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我們管不了那麽多。”
“紅禍水,今晚要不是為出頭,哪兒來這場群架?明天警方還要通知學校,你們一個個都得挨訓!”王媛氣呼呼說道。
“林彥深要出頭,我們也隻能跟上啊。”吳文正有些累了,“他倒是好,家裏有錢,不用心醫藥費,也不用擔心分,反正連陳教授都敢頂撞。我們不一樣啊,我們還要掙表現。”
天已經快亮了,已經有生早起跑步晨讀了。
沈唯回到宿舍時室友們還在酣睡,怕打擾們,沒去洗漱,獨自坐在桌子前發呆。
林彥深不知道怎麽樣了,他的腳上次好像就傷了,這次又骨折,會不會很難長好?他可是打籃球的啊,如果腳廢了……
沈唯不敢再想。想來想去,還是拿出手機來,想給林彥深發個微信,問問他那邊的況。
“你怎麽樣,腳沒關係吧,醫生怎麽說的?”
沈唯的話發出去之後,赫然發現手機屏幕上有一個紅的歎號:您還不是對方的好友,是否通過朋友驗證。
沈唯眼睛,沒看錯吧,林彥深把刪了?他竟然把刪了?
看著機人瓦力傻乎乎的頭像,沈唯一頭霧水。又委屈又不解。好像也沒幹什麽吧,不就是上次放了他鴿子嗎?已經解釋過了,也道過歉了,這人脾氣怎麽這麽大呢?
要不要重新加他?沈唯糾結著。
要是以前,本不會糾結,他刪了,那就老死不相往來好了。反正無所謂。
可是今天不同,今天林彥深為而出打了群架,腳骨骨折了,臉也被劃傷了。想到他扯著傷口還堅持要對笑一下的樣子,沈唯的心就變得很。
沈唯忍住鬱悶發了好友驗證。拿著手機等著林彥深通過。
醫院裏,林彥深也在等,他在等拍片結果出來。真希不要有什麽大問題,不然老媽又會沒完沒了。
而且現在功課也很,還有機人大賽的事,他的時間真的耽誤不起。
鄭飛的手腕臼已經被接好了,笑嘻嘻地走過來坐在林彥深邊,“還好,有我們兩個難兄難弟。”
他沒心沒肺的笑,“看到沒,其他人都是裝模作樣的打,最多組織挫傷,隻有咱倆是真實地打架。”
林彥深忍不住笑著罵了一句,“要不要給你發個獎杯?”
“嘿嘿,獎杯就不用了,給我報銷醫藥費就行。”鄭飛賊笑著,“哎,問你個事啊。比較私的,你不介意吧?”
“介意。”林彥深兩個字把鄭飛的給堵住了。
鄭飛張張,“好吧,那我不問了。”
兩人坐了一會兒,鄭飛還是忍不住,開始東拉西扯,“沈唯長的漂亮的哈。今晚要不是,這場架也打不起來。”
林彥深瞥了鄭飛一眼,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“你們倆……”鄭飛比劃了一個手勢,“是不是……一對?”
一對這個詞讓林彥深心裏很舒爽,但他仍然板著臉追問,“怎麽了?”
想聽鄭飛多說一點類似的話,最好能好好分析分析沈唯對他的態度。比如為什麽看到他臉被劃傷了的眼圈一下子紅了,還有,他最後上車來醫院的時候,為什麽要一直看著他,不舍的……
希鄭飛能給他好好分析。希不是他的錯覺,不是他自作多。
可惜,鄭飛是個人,並不能從心理的角度給出什麽細致微的分析,他隻是困地眨眨眼睛,“就是覺得你們倆不對勁。”
“怎麽不對勁?”林彥深心裏滋滋的,臉上隻裝出毫不在意的模樣來。
“嗨,一男一不對勁,那還能怎麽不對勁?當然是眼神啊,作啊。”鄭飛費力的描述,“從去洗手間撞見你們倆在走廊上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到了。你們倆那架勢,覺馬上就要抱到一塊了。”
林彥深終於破功,笑出了聲,“滾吧你!”
臉上的傷口又被扯,疼得他一皺眉,角卻仍然是翹起來的。
“真的。”鄭飛認真地描述,“一濃濃的j撲麵而來,是個人都能覺得到。”
“去死!”林彥深第一次罵人罵的這麽溫。
“你別。沈唯後來不是跑了嗎,臉都紅的跟什麽似的。要真沒鬼,臉紅什麽?又沒喝酒。”
林彥深終於抓住了重點,“你怎麽知道沒喝酒?”
“嘿嘿,畢竟是嘛,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關注了一下。”鄭飛哀歎,“沒想到已經是你的人了。”
“已經是你的人了……”林彥深把鄭飛這句話在心裏咂再三,四肢百骸都舒爽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