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0章挑撥
太後遲疑了一瞬,隨即從枕下出一把鑰匙,“這是哀家所有的積蓄,寶盒就藏在佛龕之下。”
傅迎雪接過鑰匙,轉出了屋子去佛龕下麵抱出一個黑的沉香木盒,沉甸甸的,應該是裝了好些金子和銀票。
沒有打開盒子,而是倒了一杯水給太後。
親眼看到太後喝下後,才道:“我要見皇上。”
“見他做什麽?”
傅迎雪低低的垂著眼睫,聲音脆弱得就像一盤散沙,隻要風一吹便會消散一般。
“雪兒已經沒有多日子可活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後不可置信的看著,直接紅了眼眶,心又痛又酸,“怎麽回事?”
傅迎雪搖頭,“是雪兒命薄,沒有福氣。”
“現在雪兒唯一的心願便是助太後達心願,我想利用皇上除掉慕王!”
太後心下一驚,“你打算怎麽做?”
傅迎雪俯靠在太後耳邊,與輕輕耳語了幾句後,傅迎雪的注意極端,尖銳,讓太後瞳孔猛地瑟了一下,“你……你可是想好了!”
開弓沒有回頭箭,這是玉石俱焚了!
“雪兒不悔。”
傅迎雪此刻就像賭場裏輸紅了眼的賭徒,已經回不了頭了,也沒有回頭路給走。
不是蘇櫻。
蘇櫻有疼他的兄長,有綰妝閣,實在不行還有溫脈脈的七王爺,離了慕王府也不愁吃喝。
什麽都沒有了。
在慕王上賭上了一切,也輸掉了一切,回頭等待的除了死還有什麽呢?
傅迎雪眼底迸發出別樣灼熱,眼底溢出的瘋狂之讓太後看了都忍不住打了個冷……
是夜,太後病危的消息再度傳來,讓皇上都坐不住了,總不能真讓太後就這麽死了,太後死了,皇帝倒是沒什麽意見,隻是老三怕是會找他晦氣和麻煩。
皇帝帶著一眾醫匆匆趕往晨曦宮,經過半小時的把脈後,太醫皆搖著頭出來,“皇上,太後年事已高,心疾鬱,臣等無力回天。”
“皇上,臣鬥膽請老神醫宮為太後診治。”
皇帝神沉難辨,“太後還有多時日?”
慕王還有四日婚,再怎麽著也要讓太後過這幾日吧?
“臣等每日過來請安把脈,施針,約莫能延長幾日。”
皇帝點頭,揮退醫後,他視線落到始終不吭一聲,表麻木的傅迎雪上。太後就要死了,不是應該很難過嗎?
也是,樹倒猢猻散。
太後如今已無利用價值,誰又會真正為傷心?
皇帝幽深的打量了一眼傅迎雪,“你與老五的事,朕也知曉了,慕王上書請封你為老五的側妃,朕也允了。”
傅迎雪跪下叩謝皇恩,臉上卻無半點喜。
場麵一度有些尷尬,他覺得作為帝王他已經很仁慈了,也算善待傅家這丁點脈了。
正要起之際,傅迎雪忽然將他攔住道,“皇上,臣偶然間聽到了慕王謀的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說。”
“什麽事?”
皇帝皺眉,不悅的看著,直覺不是什麽好事。
“慕王與臣中毒,慕王殿下認為這一切都是皇上你主導的,便尋思著要報複皇上。”
皇帝瞳仁可怕地著,“你說什麽?”
“慕王殿下想對皇上下同樣的毒,說是想讓皇上也驗一下他的痛苦,臣無意間聽到,惶恐不安,不知如何是好,隻好稟明皇上。”
“這個逆子!”
上次在晨曦宮給他下藥,害得他子虛得厲害,足足養了兩個月才養回一氣神,這次他又想故技重施?
皇帝氣得漲紫了麵皮,張著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“皇上息怒!”
“這個混賬!他想做什麽?”
“這些日子,慕王一直用臣的解毒,臣所剩時日已經不多。若是皇上也中了此毒,臣上的本不足以給皇上解毒,如此一來……”
不等傅迎雪說完,皇帝便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,“他這是想要朕死?”
“皇上息怒,臣也是偶然得知此事。請皇上不要去找慕王對質……一來慕王不會承認,二來,剩下的日子,臣隻想好好在太後邊盡孝,還請皇上全!”
若慕王真的對他下藥,他也用傅迎雪的解毒,必然活不到第二天。
皇帝鐵青個臉,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老三雖然行事張狂詭譎,但念在他沒有打皇位的主意上,他一再忍讓。看來現在的權勢已經滿足不了慕王了,他想要更多!他想要拿回屬於他的皇位!
皇帝瞇了瞇眼,“此事朕自有主張,不會連累於你,你安心待在晨曦宮吧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“婉婉,天色已晚,快入寢吧。”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,沉思。這是她的房子、她的床吧?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?!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,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,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?入住也就入住了,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?!“王爺,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。”“救命之恩,實在無以為報,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!”
她是相府嫡女,生而尊貴身世顯赫,卻受奸人所惑,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,將惡毒庶妹當個寶。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,親弟慘死,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,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,蒼天有眼,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,素手翻云,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,卻沒想到會遇見他,那個年少成名,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……
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,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。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,日子舒坦,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。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,生怕踏錯一步。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,龔拓的眼裏,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。 韶華易逝,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,琢磨着攢些錢出府,過平常日子,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。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,他淡淡一笑,並不迴應。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,如今這樣小心,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,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,太在意他罷了。好吃好住的,他不信她會走。 出使番邦前,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,也算安撫。 半載之後,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,家人告知,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。 成親日,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,沒有賓客,更沒有她未來夫婿。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,丰神如玉一如往昔,淡淡望着她。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,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:世子,奴已經是自由身。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,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,聞言氣笑:是嗎? 他養她這麼些年,出落成如今的模樣,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