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我們公司的老總更有眼,看中了許哥的設計,一心就想和你們合作,所以就派我來了。”
理論上莫也恒是設計師,非獨立創業在公司上班,是不應該管‘外’這些事的,但這次他看到了疑似許行霽的設計稿后就主請纓了。
他猜得沒錯,果然是許行霽。
雖然莫也恒表面上風度翩翩,但一瞬間他其實心里是有種崩潰的覺的。作為一個設計師,最期待的莫過于他的設計能一眼被甲方相中,但他努力了多年得到的評價永遠都是‘風格踏實’,‘牢固’,‘穩健’等等形容詞。
那種才華橫溢的華麗構造,天馬行空一樣的靈理念他也嘗試過,反而得到的評價還不如一貫風格,則是被批評浮夸和流于表面。
在創作上沒有突破,莫也恒恨啊,尤其是他公司里設計部的經理一看到許行霽的作品眼睛就亮了。
那種發自心的贊嘆是他想擁有卻怎麼也得不到的,仿佛只屬于許行霽這樣的天才……但是天才在創作上曾經留下過污點,還是難以抹去的抄襲污點,這個他們知道麼?
莫也恒看著許行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,心想還是一點都沒有變,原來的寧州才子,是出了名的孤傲。
但是他傲氣個什麼勁兒呢?
“許哥。”莫也恒拿出煙盒,彈出煙來遞給他,關心的詢問:“您現在不抄還畫的出來麼?”
這句話一出,俞九西就覺要壞菜,他連忙扯住許行霽,可后者卻并沒有要手的意思。
“現在麼?”許行霽甚至都沒有把憤怒表現的很明顯,只有離得很近,才能看出他口微微的起伏,但聲音很平靜,甚至還帶著一自嘲:“勉強能,夠養家糊口*T 了。”
……
明明就沒抄,為什麼在別人用來當做武攻擊的時候卻總是默認下來?
俞九西無聲的嘆了口氣,非常‘客氣’的詢問莫也恒:“您還想合作麼?”
“不想的話就滾吧。”
等莫也恒氣急敗壞的走了,俞九西才狠狠懟了許行霽一杵子。
“我說你怎麼回事?”他覺自己快要氣暈過去了,恨鐵不鋼的瞪著許行霽:“沒做過的事干嘛總默認下來?這能給你名聲帶來什麼好?”
當年抄襲那件事別人不知道部消息,但俞九西可跟許行霽是一個學校甚至是一個寢室的,他比誰都門兒清怎麼回事。
許行霽沒抄襲,以他的才華用不著抄襲,這個毋庸置疑。
所以在畢業以后兩個人不謀而合,家里都是有背景的人,倒是真的沒指靠著行西這個工作室來養家糊口,尤其是初期階段——只是男人都是有夢想的,他們做出一番大事業,也有那個能力,所以俞九西才愈發的不理解許行霽在抄襲這件事上的沉默。
許行霽淡淡道:“就是要帶不來好的效果。”
俞九西愣住:“什麼意思?”
“我學習生涯里大多數都在得罪人。”許行霽陳述一下這個‘悲慘’的事實后,客觀分析道:“所以莫也恒回去后,咱倆是行西老板的事大概率就要曝了。”
到那個時候,許致堯和許槐北是會坐視不理?還是會忍不住手干預,讓行西這個本來就浮萍一樣的小作坊徹底消失呢?
許行霽很好奇他們的選擇,因為這將決定他會如何選擇。
俞九西皺了皺眉,還想繼續問時手機響了——是剛才他拜托打聽天明開除事件幕的兄弟,只能先接。
本來只是隨便聽聽,但隨著電話里的人越往后說,俞九西的神越嚴肅:“你確定沒搞錯?”
“行,先掛了。”
“你讓我查的天明開除你老婆那事兒有結果了。”結束通話后,他看著許行霽,著頭皮重復了一下電話里那人剛剛的話:“和一起被開除的還有天明的采購部經理,一個王森的男的,好像,好像是……”
許行霽皺眉:“你吞吞吐吐的干什麼?”
俞九西可不是說話做事拖泥帶水的人,到底是什麼這麼難以啟齒?
“好像是那個王森企圖對盛弋不軌。”俞九西可從未參與過和夫妻之間的問題,現在被許行霽強迫著調查完,偏偏事的真相還非常讓人難堪。
但既然都參與調查了,也只能嘆息一聲實話實說:“然后你老婆膽子很大,實名制寫了舉報信上去了,天明那邊各打五十大板,為了平事兒就把兩個人都開除了。”
許行霽本來平靜的眼睛靜靜下沉,聽完后冷的宛若凝聚了一塊冰在里面。
冰山,火氣,烈焰冰河似的,一不小心就會將人焚燒殆盡。
“企圖不軌?”他慢悠悠的念了兩遍‘王森’的名字,有種把骨頭*T 渣子嚼碎了咽下去的狠戾: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上周三晚上那天,天明不是競標下最近那塊爭得很兇的地皮了麼,他們公司去開慶功會,然后……”
然后就發生了那樣的事。
上周三,上周三。
許行霽忽然臉一變,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手機里有十幾個未接來電,都是盛弋的,集中在晚上忽然打了十幾遍,而他因為應酬沒接。
打回去后盛弋也沒接,因此他急匆匆的趕回了家里,就看到盛弋上漉漉正在彈琴的可憐模樣。
看來那天晚上那麼傷心,不單純只是因為想媽媽。更是因為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老公到了需要依靠時,屁用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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