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書有些莫名，想了想道：“早膳是蓮子粥，梨卷、栗子糕，還有一碗參湯，午膳是清蒸鱖魚，糖醋排骨，白灼蓮心，還有粳米飯和桂花糕，公子喜甜，胃口也十分清淡，平日里都是這樣的飯食。”

秦纓蹙眉，“那不像是骨頭，倒像是某種果核，你那時可送過什麼果？”

知書這時想起來，“送過，午膳之時送過荔枝，那荔枝是從南邊送回京中的，是今年最后一茬，公子也喜歡荔枝。”

那小并不像荔枝果核，更何況也無人將荔枝果核咽下肚子。

見謝星闌若有所思，秦纓又道：“你帶路，去似錦堂看看。”

證供上大部分人都在去似錦堂的路上，秦纓很想知道似錦堂周圍路徑如何，知書應是，帶著幾人往院去，秦纓想起馮蕭問出的證供，便道：“當天晚上，除了竇榕不在，葛氏兄妹也來的很晚，還有大房竇文運和夫人，以及竇爍和夫人伍氏，整個三房和四房其他人都到的十分早。”

馮蕭點頭，“不錯，三房是庶出，外頭做著自家生意，在府也十分守規矩，四房對竇老爺也算殷勤，只是竇老爺對這兩房都不算喜……”

知書在前聽見，忍不住道：“老爺就喜歡我們公子。”

秦纓便問：“那大房呢？大房可是長房，你們大公子早早親，他可曾去考科舉？”

話音剛落，不遠的花圃之中便傳來一陣說話聲。

“歆兒，慢點跑，當心摔了……”

秦纓駐足去看，只見是竇爍和夫人伍氏，帶著兒竇歆在園子里玩耍，一個仆人將一枚竹蜻蜓轉上了天，竇歆追著那竹蜻蜓而去，但年紀尚小，并不看路，眼看著就要追進梔子花叢中去。

竇爍也瞧出不好，連忙朝竇歆追去，可他剛跑起來，形便異于常人的左右晃。

秦纓眉頭一皺，“他的……”

知書往四周看了看，輕聲道：“大公子時過傷，上落了些殘疾，平日里看不出，但跑起來十分明顯，這樣是沒法子參加科舉的，因此老太爺早早為他娶了夫人，他和夫人兩相悅，婚幾年來一直恩如初。”

謝星闌問：“如何的傷？”

知書面遲疑，似在忌憚什麼，但謝星闌目鋒銳，起勢迫人，不過片刻，他便老老實實道：“當時他和我們公子都在馬場騎馬，結果兩匹馬兒都了驚嚇，老太爺在旁只來得及救一人，于是老太爺救了我們公子，大公子從馬背上跌了下來，摔斷了，是十年前的事了……”

秦纓和謝星闌對視一眼，都沒想到還有這一出，而此時，遠竇爍抱住了快跌進花叢的竇歆，著氣笑道：“好丫頭，跑的比爹爹還快，差點逮不著你。”

竇歆并未意識到危險，只倚在父親懷中咯咯發笑，忽然，伍氏一眼看到了秦纓們，忙道：“夫君，謝大人和云縣主來了——”

竇爍轉眸看來，面上笑意倏地一散，他起抱起竇歆，“我們回去。”

話音落下，他轉便走，竇歆忍不住道：“爹爹，兒還要看竹蜻蜓，要看紅藍的竹蜻蜓，唔……”

竇爍一把捂住竇歆，像后有什麼洪水猛似的離開了花圃。

第31章 聰明。

竇爍夫妻對他們忌諱明顯， 知書小聲道：“大人和縣主別見怪，許是害怕嚇到了小小姐，小小姐說話晚， 也不好，大公子和夫人對很是疼惜。”

謝星闌和秦纓倒不覺無禮， 只是竇爍適才的神有些耐人尋味。

謝星闌道：“繼續帶路。”

沿著府中中軸線的廊道一路往北，過一水榭，再繞過兩方花圃， 一座朱漆彩畫的二層小樓便映了眾人眼簾，知書道：“這里便是似錦堂， 北面距離老太爺的院子只有百步不到， 東西兩側略遠， 不過幾位老爺夫人都沒說過什麼。”

似錦堂地如齊名， 周圍繁花似錦，綠意蔥蘢，眾人沿著右側回廊走到堂前， 便見這堂中錦繡華麗，家皆金貴氣派，竇氏人多， 一樓用膳的廳堂頗為闊達， 左右各有兩暖閣，是待客之用， 通往右廂的廊道里有耳房，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耳房之中。

知書站在門口道：“平日里用膳， 家宴， 又或者人不多的宴請，都是在此地， 二樓是賞景之，還有一茶室，尋常自家人用膳之時，也沒人專門上去。”

秦纓進門看了兩眼，又令知書帶路上了樓，雖只有二樓，但因一樓挑空頗高，這二樓上視野頗佳，兩軒廳與一茶室的窗扇一開，整個竇氏的景致都可納眼底。

秦纓站在西廳隨意開了扇窗，竇府西側所有院落皆收眼底，知書在旁道：“那邊是四老爺和夫人的院子，南邊是五公子的院落，西側是兩位小姐的院閣。”

知書話音剛落，秦纓便在一片院閣中看到了一道眼的影，再仔細一瞧，竟是竇文耀，他出了知書指的那小院，沿著過道往南，又進了另一院閣，知書輕咳一聲，“那是錢姨娘的院子，錢姨娘是四小姐和五公子的生母。”

妾室誕下一雙兒，足見竇文耀對其寵非常，知書不敢說太多，又指著另一邊，“再往南便是三房的院落，早間問完證供，三老爺尚有生意要管，已經離府了，四公子今日與平昌侯府的兩位公子約了城外圍獵，早間也出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