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盞燈的燈油，足可以裝滿一只小酒壇，只要易燃之多，燒起一場大火十分容易，謝星闌道：“若是自備蠟燭，那這條線索并不好查，府蠟燭應該極多。”

秦纓道：“如此我們需要查證的范圍便更大了，除非一人早晚都有人證，方才可排除在外。”

已問了大房和葛家兄妹以及竇榕，查問其他人也不難，不過片刻，馮蕭帶著人返回，稟告道：“大人，此番去了三房和四房，竇文耀那天下午在錢氏房中，竇楠在屋繡荷包，竇煥則出府去了玉香樓，三房那邊，眼下只蔣氏和竇桐在，們說那天下午們母在一，而三爺竇文彬和竇曄，那日一早便去了生意上，下午日落時分才回來，這些都有三房的下人可作證。”

謝星闌擰眉，“先去查竇煥的行蹤，看看是否去了玉香樓，再多問問府中下人，不能只有們自己院中侍從的證供。”

馮蕭應是，這時，一個翊衛從林間小徑上快步而來，“大人，縣主，京畿衙門的周大人和刑部派來的左侍郎大人來竇氏了。”

秦纓看向謝星闌，謝星闌蹙眉道：“刑部只有一個侍郎徐傲群，怎會多一人？陛下多年不設左右侍郎了。”

翊衛的表有些古怪，“這個左侍郎，大人和縣主都認得。”

秦纓有些好奇，但翊衛還未再度開口，眉頭便皺了起來，遠林間小道之上走來一行人，打頭的二人一是京兆尹周顯辰，而另一人一襲月白華服，面容冷峻，竟然是兩日未見的崔慕之。

秦纓難以置信，崔慕之時軍中歷練，按照劇，他應該神策軍朝著軍軍權發才對，好端端的怎去刑部？

見刑部左侍郎竟是崔慕之，謝星闌眼底也閃出意外，但下一刻，他不聲地朝秦纓看了過來。

第32章 惡念。

崔慕之也看見了謝星闌和秦纓， 他眉頭一擰，“云縣主怎也在此地？”

周顯辰不知，便回頭去看趙鐮， 趙鐮上前道：“小人也不知怎麼回事，今日一早去義莊等候之時， 便見謝欽使帶著云縣主一起過來了，此前伯府案之時，縣主好似會驗看尸一般， 后來謝欽使查案，縣主便一直跟著， 這次不知怎麼二人又在一。”

崔慕之頓時想到了崔婉死的那天晚上， 那夜秦纓毫無顧忌地探看崔婉的尸首， 本就令人生疑， 但他沒想到秦纓連這個案子也要手，并且還和謝星闌在一。

周顯辰已經迎了上去，“謝欽使， 聽趙鐮說竇氏的案子有疑，剛好世子……不，剛好崔大人也在， 我們便一同來看看。”

周顯辰又轉道：“世子是陛下欽封的刑部左侍郎， 今晨才下的旨，專轄刑部司。”

刑部下轄四司， 刑部司掌刑律與天下罪讞，為刑部之重， 貞元帝令崔慕之刑部， 一開始便令他主管刑部司，足見對崔慕之的看重。

謝星闌道：“此案由金吾衛與京畿衙門同查， 似乎與刑部無關。”

崔慕之上前來，“所有罪案最終都要三法司，何況竇煜曾與我有同窗之誼，于公于私，我都要來此一趟。”他說完這話，目一轉落在秦纓上，“金吾衛查案，你在此做什麼？”

秦纓還未說話，謝星闌道：“竇煜的案子本被定為意外，幸而發現竇煜是被謀害而亡，因此在此協查此案。”

崔慕之蹙眉，“發現？”

謝星闌不置可否，崔慕之便問道：“金吾衛中，包括龍翊衛在有那般多人手，卻要一子手公務？”

“子又如何？”

謝星闌還未來得及開口，秦纓自己便忍不住了，“律法只說子不能仕為，并未說子不能幫忙查案，我一未越權二未徇私，崔大人有何指教？”

崔慕之盯著秦纓，極不明白為何變化如此之大，“你份尊貴，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你整日與衙門差役混在一，只怕不喜。”

秦纓沒什麼表地道：“老人家不喜也是我的事，與崔大人可沒關系。”

崔慕之被堵的面發僵，周顯辰見局面不對，立刻笑呵呵道：“縣主既有此心，那也不礙什麼，就是查案子辛苦，此番金吾衛和縣主在前辛勞，我們倒是躲閑了。”

崔慕之掃過二人，面沉冷，“就不知道這次能幾日破案了。”

謝星闌看著崔慕之的臉，不知怎麼心境竟有些好，他握著腰間佩刀道：“刑部等著定案公文便可，其余諸事自有龍翊衛，龍翊衛可不是崔侍郎手之地。”

說完這話，他看向秦纓，“該去搜葛明洲的院子了。”

秦纓又往含閣火場中看了一眼，抬步從崔慕之邊經過，直往竹林之外而去，謝星闌在后跟上，沒走幾步，二人低低的說話聲便傳了過來。

崔慕之回看著這一幕，問道：“是怎麼發現竇煜不是被燒死，而是被焚尸的？”

趙鐮這時道：“是驗尸驗出來的。”

周顯辰也道：“不錯，仵作的驗狀寫的十分詳細，我們衙門的老仵作今年病重，已經請辭，這個年輕的從前跟著老仵作打下手，年初辦了兩樁案子還十分生，今次卻驗得極好，不過剛才謝欽使說是縣主發現不對的——”

崔慕之冷聲道：“小聰明罷了，又不知從何學了些奇技巧，前次賣弄還不夠，此番竟又與金吾衛湊在一，謝星闌也真是昏了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