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腫脹便已變得難已辨認，更別說面部還被傷的慘不忍睹，而上紅布滿污泥，下污綠尸水蔓延，秦纓一時難以想象，這尸竟會是宣平郡王府的李芳蕤。

靠著冰盆，也只是減緩巨人觀之變，宣平郡王和柳氏來認尸之時，尸不會比現在更好看多，因此們必定難以判斷死者份，秦纓沉聲道：“十九那日去相國寺上香，而后半路走失，但最終的尸出現在了京城之，那要麼自己回城，要麼被人劫擄回城，至也是十九晚上了，哪怕十九當夜遇害，當今日也只有十日……”

“如今秋，天氣轉涼，才十日，的尸不可能腐敗的這樣快，除非死后尸泡過水，又或者被藏在臟污之地，加快了尸腐爛。”

崔慕之和岳靈修站在一旁，岳靈修道：“小人也覺得古怪，往日驗的尸首，又或者送義莊的無名尸，在這等天氣之下，大都是半個月左右才會腫脹的如此厲害，后來小人問了趙捕頭，發現尸的地方的確是有些的。”

秦纓想到了百草街那條窄巷，“尸不可能在那里扔上好幾日——”

見謝星闌疑地看著，秦纓便道：“剛才和崔大人、岳仵作來的路上，我去那條巷子看過，巷子，發現尸之地是一腌臜堆，嘉說那附近是幾個藥商屯藥材的庫房，我看了一眼，腌臜堆里都是些壞爛藥材或者裝貨的竹筐等雜。”

謝星闌眼底微明滅，他沒想到崔慕之竟然會帶著岳靈修去請秦纓幫忙，想到此，他開口道：“李芳蕤已經失蹤了幾日，此事我倒是知曉，但尸已經變這般，他們是如何確定死者是李芳蕤的？”

崔慕之上前一步道：“因李芳蕤左眼下的痣，還有手上的繭子，尤其是兩只手都有繭子，自小喜歡用雙劍做兵，因此與其他習武之人多右手繭子重不同，兩手指節和虎口的繭子都頗為明顯。”

“還有一點，李芳蕤當日去相國寺上香時是穿一襲月白裳，但自己卻十分喜歡著紅，我們懷疑當日擺下人之后，自己悄悄回了京中，想換一裝扮之時，選擇了自己最喜歡的紅，這紅之上有繡好的棠棣花紋，棠棣正是李芳蕤最喜歡的花。”

秦纓再去看死者的臉，看了半晌，果然在左眼下找到了一枚痣印，但那枚痣在卷曲的傷口邊緣，再加上面部鼓脹的厲害，本難以判斷痣的準確位置，而死者手上也的確有繭子，但因死者手部表皮已開始干落，也看不出原本繭子的形狀。

忍不住問：“沒有其他的證嗎？痣和繭子并不算獨有。”

崔慕之道：“沒了，郡王妃本來無論如何不相信死者是李芳蕤，但看到死者紅之上的棠棣花紋，卻不得不信了，棠棣花葉繁盛，常喻兄弟之，因此極出現在子裳之上，郡王妃說，整個京城那般多貴，從未見過哪家姑娘在子上繡這等花紋。”

秦纓去看死者的紅，“那可見過這裳？李芳蕤便是喜，但繡這樣的裳，卻是要花上不功夫的，也不可能是自己繡。”

崔慕之蹙眉道：“裳的確不曾見過，但李芳蕤子驕縱，亦素有主見，在去相國寺之前，便數次離府去別莊和城中另一宅邸小住，這些地方置辦的裳不。”

微微一頓，崔慕之又道：“宣平郡王說李芳蕤是早有預謀，若在別的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備好了離家的行頭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秦纓點了點頭，“這般多巧合一齊上，的確很難是旁人了。”

繞著停尸床走了一圈，又隔著帕在尸之上翻看按了片刻，傾之后問道：“岳仵作，你此前查驗之時，查到了什麼？”

岳靈修一聽便苦著臉道：“什麼也沒查到，看到尸的時候就已經生蛆了，肚腹脹起，從頭到腳都未發現致命外傷，也未發現骨傷，脖頸亦無勒痕，且也看不出捂死、淹死、或毒死的痕跡，當時小人便想向縣主求助，可因死者份不明，小人未敢去侯府求見，直到昨日，發現死者竟是郡王府的大小姐，小人這才與崔大人說，只怕得找您才行了。”

秦纓秀眉輕蹙，“倘若不是郡王府小姐，你便打算不了了之？”

的語氣并不尖銳，卻問的岳靈修面上驟然一紅，他慚愧地道：“小人自然也會盡力而為的，但……但縣主份尊貴，若只是平頭百姓，小人不敢叨擾縣主。”

秦纓搖了搖頭，“下一次無論死的是何人，若覺得我能幫上忙，都可來侯府找我。”

這話令岳靈修眼瞳一亮，但秦纓自己的表卻有些沉郁：“不過這一次，只怕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
岳靈修一愕，謝星闌和崔慕之也有些意外，秦纓無奈道：“我又不是神仙——”

朝幾人示意尸，“你們看，腹部頸部腫脹至此，若未清理尸表，尸蟲已將尸表食盡，眼下臟腑之必定也生了蛆蟲，莫說郡王府不愿剖尸，便是愿意，除非是吞金而亡，否則也難找出有用之。”

岳靈修忍不住道：“那怎麼辦？找不到死因，該如何追查兇手呢？”

秦纓將目落在了死者的紅之上，“從尸和拋尸現場手，從死者生前的親朋故舊手，不是早有預謀嗎，那為何有這一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