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纓知曉花神廟在何,仔細想了想,“康素琴去書局,只有家里人和書局的老板伙計知曉,兇手要準來往時辰,也要花上時日蹲守跟蹤,你帶路去書局看看,我們再走一遍書局去康家的路——”
如此吩咐,趙慶自然調轉馬頭,然而還未揮鞭,一輛朱漆華蓋的馬車從街角駛了出來,他們一行十多人停在酒樓正前方,旁里本有路可走,但那馬車似乎也是沖著酒樓而來,登時與他們堵了住,趙慶見狀喝道:“衙門辦差,莫要堵道。”
駕車的小廝面不屑,而這時門簾掀起,底下走出來的竟又是杜子勤,他站在車門外,看到謝星闌和秦纓的車馬之后眉頭狠狠一擰,又道:“真是冤家路窄,你們在此地做什麼?”
謝星闌也沒想到如此晦氣,他催馬上前:“金吾衛出行自然是有差事要辦,我勸你莫要尋釁。”
杜子勤挑眉冷笑一聲,“好大笑話,我來自家酒樓,也是跟你尋釁?!合著這滿京城都是你們金吾衛的地盤?”
在場之人皆是意外,趙慶才說買此地之人皆是達貴族,卻也沒想到這酒樓背后的東家竟是定北侯府,見杜子勤一臉囂張之,其他人的表卻都意味深長起來,尤其是謝堅,他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,像在為杜子勤可惜什麼。
杜子勤瞧得做怒,“你眉弄眼什麼呢?”
謝堅長嘆了一口氣,“真是沒想到這酒肆是侯府所有,不過小公子或許還不知道,此地在十年前乃是一命案發生之地,有一子被謀害,至今沒有找到兇徒,含冤十年,只怕如今還未墮回,還是一孤魂野鬼。”
杜子勤一驚,想要反駁,卻又見其他人的神不似作假,他忙轉頭看向馬車之,“大哥,他說的是真的嗎?”
第55章 暈倒
簾絡微掀, 杜子勉從馬車走了出來,他比杜子勤年長幾歲,人也溫文儒雅, 此刻往酒樓看了一眼,緩聲道:“此事我倒不知, 所以如今金吾衛查的,乃是十年前的舊案?”
前日李芳蕤回郡王府時,杜子勉也在場, 今日又聽謝堅提起十年前命案,自然悉了金吾衛今日是何差事, 謝星闌淡聲道:“不錯, 此地荒僻之時, 曾有座廢棄的灶神廟, 乃是當年案發之地。”
杜子勉眉頭微蹙,顯然并非全無介懷,杜子勤更是一臉不快道:“也不知家里買此地之時, 是否知道此事,這長興街上的鋪子不,怎麼好端端買在此?”
杜子勉看著鐵畫銀鉤的“百宴樓”匾額, 搖了搖頭道, “罷了,反正已經多年了, 如今再計較這些,也來不及了。”
他說完看向謝星闌, “可有何幫得上忙的?”
謝星闌道:“過了十年, 此已無任何蹤跡可循,我們不過是來看看方位。”
杜子勉面了然, 謝星闌便不耽誤工夫,一聲令下,眾人往文新書局的方向去,見他們離開,杜子勤抬步往酒樓去,一回頭,卻見杜子勉還站在外頭看著謝星闌一行人離去的方向,他狐疑道:“怎麼了大哥?”
杜子勉微微回神,“沒什麼,進去吧。”
兄弟二人前后了酒樓,謝星闌這一行之中,朱強忍不住小聲道:“剛才那位便是定北侯府那位與世無爭的神世子嗎?京城勛貴家的公子,其他人我見過數回,這位還是頭次見……”
趙慶也低聲道:“聽說他今年已經二十四了吧?這個年歲的勛貴子弟多半都神策軍和金吾衛,再不濟也各個衙門求個差事,這位卻常年在外游學,也不知是為了什麼,他當年神之名譽京城,人人都以為定北侯府要出個狀元了。”
朱強又道:“這位世子乃是定北侯原配所出,與那位小公子是同父異母,但兩兄弟瞧著倒是十分親厚,那位小公子的名聲不怎麼好,也不知怎麼與世子好兒說話的。”
二人在隊伍最前帶路,低低的議論聲也傳到了謝星闌和秦纓的耳邊,馬車里秦纓微微瞇眸,原文之中的杜子勤和杜子勉的確十分親厚,但杜子勉卻為杜子勤的生母袁氏忌憚,而簡芳菲后來的夫君正是杜子勉。
嫁侯府后,了袁氏頗多刁難,后來為了爭奪定北侯之位,袁氏甚至對杜子勉和簡芳菲下毒,危急時刻卻是杜子勤這個小惡霸相救,雖則如此,定北侯府還是鬧得分崩離析。
秦纓想到前日在簡家見到杜子勉兄弟與簡清和,簡家和定北侯府是世,這兩家結親乃是再正常不過,但如今故事走向變化極大,簡芳菲還能與杜子勉婚嗎?
同一時刻,謝星闌也在想杜子勉和簡芳菲最終的命運,定北侯府手握兵權,前世是鄭氏和崔氏重點拉攏的對象,但最終,定北侯府選擇了崔德妃所出的五皇子,因有從龍之功,后來的杜家取代了段氏,為新帝除了崔氏之外最倚重的世家。
秋高照,金烏暖融融地落在眾人上,從百宴樓到文新書局的路并不算遠,橫穿過兩條街便到了跟前,而十年過去,文新書局不復當年之勢,如今門庭朱漆斑駁,店客人亦是稀稀落落,年老的掌柜也不管來客,只在柜案之后打瞌睡。
趙慶道:“這書局位置沒變,一直在這芙蓉巷里,十年前生意極好,這些年東西市都開了更大的書局,他們這里便門庭冷落了,這條街也不復從前繁華,好些鋪子都搬去了長興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