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芳蕤在旁道:“仔細回憶,可別寫錯。”
柳思清看一眼,“你這般殷勤做什麼?”
李芳蕤哼了一聲,“我同當年遇害的幾位姑娘,不想令你記錯人影響了縣主查案子,怎麼了?”
柳思清沒接話,只專心寫起來,一盞茶的功夫之后,給了秦纓一張名目,秦纓一目十行看過,只見其上皆是京城之中的王侯貴族,一邊道謝一邊將名單折好放袖中,此刻時辰不早,也不耽誤功夫,見老夫人記得的不多,便起告辭。
李芳蕤見狀也與老夫人告辭,老夫人應了,又令柳思清相送。
出府之時,李芳蕤便問道:“縣主待會兒要去何?”
“去京畿衙門。”
李芳蕤小心翼翼問:“我可能同縣主一起去聽聽這案子進展如何?”
秦纓有些猶豫,李芳蕤立刻指天發誓,“我一定不會妨礙你們,這案子被翻出也算是因我而起,冥冥之中像有緣分似的。”
見頗為誠懇,秦纓道:“我不是衙門之人,說不得好還是不好,到時候周大人和謝大人若是不允你聽,我便沒法子了。”
李芳蕤一喜,“我明白!”
柳思清匪夷所思地看著李芳蕤,李芳蕤回頭瞪他一眼,“你可別說。”
言畢拉著秦纓出門,大門合上之時,柳思清仍然站在門著們。
李芳蕤乘著自己的馬車跟在秦纓后面,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方才返回了衙門,幾人剛下馬車,便見衙門門口守衛森嚴,除了京畿衙門的衙役,還有刑部來的差衛,再往里一看,那公堂里正在升堂審案,周顯辰坐主位,一旁還有崔慕之在旁聽。
早間出門的衙差回來了小半,朱強便在其中,秦纓進了衙門,順著回廊往偏堂去,邊走邊問:“是什麼案子?”
朱強道:“是一對夫妻,夫人想要和離,夫君不肯,二人大打出手,夫君將娘家弟弟打傷了,那夫人便將自己夫君告到了公堂上。”
李芳蕤蹙眉,“那男的為何不肯和離?”
“說是不想讓家散了。”朱強面鄙夷,又輕聲道:“其實是那人想霸占妻子的家財,那夫人是個富戶,丈夫卻是個懶漢,他們婚三年,那位夫人膝下無所出,是想自請七出之條和離的,但那丈夫不愿意,只說就算無所出也愿意忍著,不過要納妾,那夫人極痛恨妾室,因此才了娘家人定要和離……”
秦纓眉眼微沉,李芳蕤眼底也閃過兩分厭惡,“太可惡了,這男的用心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來,方不要面也要求個和離,卻還是被纏住,那如今對簿公堂是何種判法?”
“那夫人的意思是說,打傷了人見了,除非和離,不然就要讓那懶漢坐牢,那懶漢雖然不不愿,但他肯定不愿坐牢。”
李芳蕤咬牙道:“合著還是方退讓了。”
朱強也嘆氣,“沒辦法,真要糾纏不休,吃虧的還是那位夫人。”
秦纓和李芳蕤也明白是這般道理,秦纓吩咐沈珞,“你去堂外聽聽,看看待會兒是怎樣的判罰?”
沈珞應聲而去,待進了偏堂,秦纓才問朱強去查訪所得,朱強道:“小人去查了十多年鋪子,十年沒變地方的只有三家了,但是這十年間,鋪子里的掌柜伙計都換了幾波,加起來大概只有四五個人一直在原鋪子里當差。”
“小人各個都問了,又問了當年當差鋪子有哪些,各當差的人何在,攏共問到了十多家鋪子和當差的四五十人,回來稟告之時,正好遇見審案,大人還未得空,謝大人也還未回來。”
秦纓忙道:“名單在何?我看看。”
朱強便將統總好的名目拿給秦纓,秦纓又拿出適才柳思清寫的做比對,很快蹙眉道:“大部分鋪子只有名字和掌柜姓氏,并不知背后真正的東家是誰。”
朱強低聲道:“貴人們不喜產業外,且行商賈落了下,因此都不輕易與人前,今日去查問的,只知道有一家是戶部林侍郎家的,還有一家是與將作監監家沾親帶故,另一家說自家本就是商戶,也不知道真假。”
秦纓頓覺犯了難,達貴族們做生意多遮遮掩掩,看表面,誰也不知背后有怎樣的靠山,如今要盤查之地本就極多,還要層層探尋背后之人,實在是難上加難。
李芳蕤聽了片刻,出聲道:“這些雖然尋常百姓不懂,但總有人了解行吧?”
秦纓靈機一,“看樣子我得請我們府上的管家幫忙了。”
臨川侯府也有自己的產業,但秦璋不問俗事,多年來都是秦廣幫忙打理,秦纓相信,憑借著秦廣的手腕,京城各家高門貴族的從商之道,他一個人就能清小半。
正說著話,衙門門口忽然生出了兩分,朱強聞聲出門一看,驚訝道:“是盧國公府的小姐,說是要見崔大人——”
秦纓還未出聲,李芳蕤先意外道:“盧國公府的小姐?是那位自小多病的二小姐嗎?怎來衙門見崔大人,莫非是有何要事?”
秦纓對盧月凝如何并不關心,只是沒想到盧月凝去找陸嘉便罷了,竟然還追到了衙門來,難道昨日盧月凝的暈倒好戲未起作用?
秦纓坐著未,李芳蕤本來興致,一見秦纓如此,也學泰然模樣,“縣主怎麼不好奇?你可認識這位二小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