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纓瞳微明,一錯不錯地看著謝星闌,謝星闌繼續道:“衙門畫了趙鐮的畫像,查到胭脂巷是有了線索,他那日雖未著公服,但因當了捕頭多年,在衙門有過司的都認得他,胭脂巷外的橫街上,有一家首飾鋪子,那鋪子前年遭了賊,當時案子報到京畿衙門,正是趙鐮帶人捉賊。”
“賊寇走了價值幾千兩銀子的翡翠首飾,后來雖然被衙門追回,但歸原主之時,趙鐮卻起了貪心,將其中一尊翡翠玉佛扣了下來,掌柜的當時敢怒不敢言,只能認了,但也因此,對趙鐮又恨又怕,幸而那之后趙鐮也未著他們索賄。”
秦纓想到了趙鐮家中那些翡翠擺件,怪道有那樣多好,卻都是這樣貪來的。
謝星闌繼續道:“初一那天晚上,鋪子關門之前,掌柜曾看到趙鐮從街上路過,當時嚇了一跳,只怕找上自己要東西,正提心吊膽之時,卻見趙鐮步履極快,像也想躲避人似的進了胭脂巷口,胭脂巷商戶與民居混雜,盡頭正連著玉關河,但可惜的是,后來那掌柜關了鋪子歸家,并不知道趙鐮最終去了何,今日正要拿著趙鐮畫像去胭脂巷細查。”
秦纓便道:“胭脂巷周圍可有與國公府有關之地?”
“還不知,但如今既有指向,便可留心此。”說至此,謝星闌又遲疑道:“假設你剛才的推斷是真,那機為何呢?當年盧月凝的母親乃是病亡。”
秦纓秀眸微狹道:“我還不確定,因無證據,還不好去國公府探問,但國公府必定藏著不為人知之事。”
說至此,凝聲道:“或許能從于氏的病手,國公府這樣的人家,若是重病,是不了要請醫的,我去嘉府上走一趟,父親做了多年醫,必定知道盧夫人的病。”
秦纓有份之便,很快便做了決定,“這樣,你帶金吾衛去查趙鐮,畢竟是新案子,莫要讓線索失了蹤跡,我去查國公府的舊事。”
謝星闌也覺甚好,卻又有些不放心,“讓謝堅隨你同去?”
秦纓失笑,“既是私下去查,帶著金吾衛像什麼話,且認得他的,一眼便看出是你的人,說不定橫生枝節。”
謝星闌點頭,“你多加小心。”
秦纓上下打量謝星闌兩瞬,“你倒是比爹爹還關心我的安危。”
謝星闌被直白言辭說的一怔,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,秦纓卻并不需要他回應,利落出門,看了眼外頭天,面微道:“昨日與芳蕤說要去京畿衙門,待會兒我得順路往郡王府遞個信兒,免得跑空。”
謝星闌招來馮蕭等人,一番安排,也出了衙門。
眾人在衙門外分道而行,秦纓吩咐一聲,沈珞自駕車先往郡王府去,郡王府地理位置優越,從皇城外出發,兩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府門,此刻時辰尚早,秦纓命沈珞去門,本來只是想給門房遞個信兒,可沈珞話剛說完,影壁后卻走出一行人來。
當首的李云旗一襲月白武袍,手中拿著一把長弓,似乎要去何圍獵,看到秦纓的車架,他有些意外道:“芳蕤正要去京畿衙門找你。”
秦纓對這位李云旗印象不佳,卻十分喜歡李芳蕤,便也好聲好氣道:“今日不去衙門了,特來與說一聲,免得跑空。”
隨從牽馬過來,李云旗翻上馬,猶豫一瞬道:“聽說你們的案子進展艱難,可有要幫忙之?”
秦纓眉頭輕抬,“幾衙門人手尚且充足,多謝世子。”
李云旗早料到是這般回答,略一沉后告了辭,馬蹄聲急響,不出片刻便疾馳出一之地,秦纓也正要離去,門后又響起一道輕快腳步聲,秦纓定睛一看,便見李芳蕤一襲紅,跑的氣吁吁,見秦纓的馬車還沒走,頓時大為驚喜。
“幸好趕上了!門來傳話,我急死了,生怕你撂下話就走。”
說著人已至馬車跟前,秦纓心道若非李云旗耽誤了兩句話,還真是已經走了,解釋了兩句,李芳蕤一聽要去別,立刻道:“去別也行啊,我也能跟縣主一起去。”
秦纓有些猶豫,畢竟自己的猜測并無證據,知道的人越多,越容易節外生枝,可李芳蕤卻未想那樣多,見并未立刻拒絕,自顧自繞到前面來,秦纓正好奇做什麼,便見車簾一掀,李芳蕤笑呵呵地爬了上來,“今日我來做縣主的護衛!”
秦纓苦笑,“我怎敢讓你做我的護衛……”
李芳蕤懇切道:“那你便帶著我去吧,我不會妨礙你的,今日一早我便在準備,就想著午時去衙門找你們,我從昨夜歸來便在盼了。”
見如此,秦纓一時也無法,便道:“你非要跟去的話,那便答應我一件事,無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,不許多問,也不許對旁人多說一字。”
李芳蕤立刻指天發誓,“我保證做到!”
神認真雀躍,見秦纓答應,又連忙掀簾吩咐外頭跟來的侍婢幾個,直言自己今日不需要奴婢隨行,熱切模樣看到白鴛都發笑,秦纓搖了搖頭,吩咐沈珞,“去嘉府上。”
馬車轔轔而,李芳蕤疑道:“嘉?”
秦纓頷首,“是太醫院陸醫之。”
李芳蕤一驚,“那豈不是此前要與崔世子定親的小姐,去他們府上做什——”
“麼”字未出,李芳蕤想到適才答應秦纓的話,立刻驚得雙手捂住,平日里豪爽颯然,此刻這舉卻頗有些稚拙之氣,惹得白鴛笑出聲來,秦纓也笑道:“且看你今日能忍到幾時,等你忍不住了,便送你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