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氏笑意一盛,“那再好不過,正好也請你母親去我們府上坐坐。”
柳氏心底直打鼓,去看李芳蕤,便見李芳蕤滿眼笑意,像是十分期待,柳氏雖覺古怪,卻不忍落李芳蕤的臉面,只好順從的意思道:“那更好了,我早就想去府上拜訪,只是今日芳蕤子急,唐突的很。”
宣平郡王李敖是李周宗室之后,早年間手握兵權,回京后更替貞元帝掌著城西神策軍,這樣的人家比盧國公府高了不止一頭,往日柳氏出來赴宴,雖未顯出高人一等,可也明顯沒打算與們府上深,但今日卻不一樣了。
楊氏心底千回百轉,熱地道:“哪里唐突,芳蕤既然與凝兒好,那郡王妃千萬莫要與我客氣,我這就命人先行回府安排。”
楊氏說完果然吩咐邊嬤嬤先回府一趟,言畢,又不著痕跡去看李芳蕤。
前幾日李芳蕤鬧了一場事端,大家差點以為故了,可后來才知是場誤會,子雖不夠溫,但勝在出極好,如今也到了說親之齡,正好家盧瓚尚無中意之人,若是能與郡王府結親,盧國公府未來必定不會是如今這死氣沉沉之象。
見楊氏十分誠心,柳氏也沒甚好不快的,又與楊氏說了片刻話,等到了無人注意之時,才輕掐了李芳蕤一把,“你這孩子,怎這般冒失,如今我也要去人家府上叨擾。”
李芳蕤輕聲道:“我就是去看看月凝,母親去小坐片刻咱們就走。”
柳氏搖了搖頭,“我倒不知你何時與盧家姑娘識了……”
李芳蕤有些心虛,恰在此時曲水流觴席擺好,文川長公主李瓊招呼眾人落座,柳氏便停了質疑,帶著李芳蕤坐在了西側首位上。
同席的皆是貴夫人與小姐們,坐在李芳蕤對面的是信國公府大小姐鄭嫣,年過十六,是鄭皇后的親侄,父親是金吾衛左將軍鄭明康,文川長公主是的表姑姑。
朝華郡主蕭湄與坐在一,鄭嫣不知聽到什麼,驚訝道:“竟如此妄為?”
聲音不小,引得周圍人都看過來,文川長公主也問道:“你們兩個在悄悄說什麼?”
鄭嫣面歉,蕭湄忍不住道:“嫣兒妹妹今日未見云,便問云在做什麼,我便告訴這些日子云在做神捕,整日跟著金吾衛和京畿衙門去外面查案子,不知道的,還以為本朝子可以朝為了。”
蕭湄說的聲音不輕不重,正好能讓滿桌二十來人都聽見,眾人面上神各異,文川長公主也搖了搖頭,“那孩子慣常任的,許是又找到了新樂趣。”
鄭嫣沒說話,蕭湄輕哼道:“若是太后娘娘知道,不知要如何生氣,最討厭子涉政了。”
李芳蕤聽到此,再也忍不住,“郡主此言差矣,云縣主聰穎多智,與金吾衛和京畿衙門一起辦案,不過是因有探案之才,能幫得上忙罷了,近日京城之中生了好幾宗案子,若非云縣主,那些被害之人如今還死不瞑目,有這等俠義良善之心,又不辭辛苦,太后娘娘便是知道了也絕不會怪。”
“跟著東奔西走,風吹日曬,吃了不知多苦頭,此間也未曾求過任何權名利祿,又怎麼會有涉政之嫌?伯府的事大家都知道,為了一己私便可污人清白,而下狠手的,又是自以為真心相待的閨中友。”
“還有那竇家,殺人的竟是死去那位公子的親弟弟,嘖嘖,不知你們怕不怕,反正我只要想到人心險惡,那些殺人害命的兇手,或許哪一日就與我們同桌用膳,或許哪一日便與我們而過,我便覺不寒而栗。”
李芳蕤發冷似的雙臂一抱,如此,其他人也同,都覺心底生涼,李芳蕤又道:“誰不知道京畿衙門辦差是如何拖拉,若每件案子都有個厲害的神捕,在數日之便將真兇揪出來,那不管此人是男是,是貧賤還是富貴,我都要敬三分。”
柳氏本不愿李芳蕤出這個頭,可待李芳蕤說完,倒也覺有理,對面蕭湄面微僵,還未來得及說話,已有人議論起忠遠伯府之事。
今日未請長清侯府的眷,因此大家也了顧忌,說著又扯到了竇家的案子上,兒恩怨、兄弟相殘,本就引人遐想,再加上多日來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語,愈發將兩件案子傳的神乎其神,仿佛話本上的故事現世了一般。
于是這本該春白雪的宦雅集,一時變了夫人小姐們議論兇殺命案之地,文川長公主為主人也不好制止,輕瞥了蕭湄兩眼,也笑著與大家議論起來。
眾說紛紛,不多時,有人將話頭落在了前些日子李芳蕤“遇害”的傳言上,李芳蕤知道逃不過去,便大大方方承認是因自己出城秋游,太過貪玩鬧出的誤會。
其他人心照不宣,也不拆穿,這時對面一位夫人道:“不過我聽說近來京畿衙門和金吾衛,查起了另一樁舊案,是十年前一樁很是駭人的舊案,不知你們記不記得,有一年連著三位姑娘遇害,且都是穿著紅被兇手殺,還毀了姑娘們的面容……”
年輕的小姐們聽得驚呼,年長些的夫人卻大都記得此事,一人道:“怎麼查起了那件案子?我記得,當年嚇得我兩個月沒敢出門,可那案子當年便破了啊。”
“好像說是當年的兇手抓錯了。”
“這便是說,當年害人的兇手,這些年一直在逍遙法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