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炴堂堂一家之主,被楊氏指著鼻子罵烏,心底自然惱怒,但他生生著,又往窗外看了一眼,“你嚷什麼嚷?!你要把我們的臉面都丟盡嗎?!”
楊氏一臉的恨鐵不鋼,又憤憤道:“臉面丟盡?老爺與其在此說我,不如去看看你那好弟弟吧,這些年他做的荒唐事,哪件沒把我們的臉面丟盡?你作為大哥不管,今日有何臉面說我?”
想到昨日,怒極反笑,“昨夜大好機會,我本想讓瓚兒多與郡王妃母說說話,可你那好弟弟,竟為了一只病鸚鵡,非要瓚兒出面,去找宮中養牲司的鳥匠來,瓚兒說府上有客多有不便,你那弟弟竟說他去向郡王妃告罪!”
楊氏深吸口氣才將中怒火下,“到底是誰丟盡了臉面?瓚兒不想鬧到前院,只好幫他去找鳥匠,等他回來,郡王妃母早就走了!”
說至此,楊氏眼眶一紅,直氣得哽咽起來,盧炴見狀便有些心了,嘆氣道:“我知道夫人委屈,但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,再不,也不能將他關起來啊,我管也管過,連最親信之人都放去他邊,不然還能怎樣呢?”
“我知道你想為瓚兒謀算,但榮華富貴不是那般好求的,與其去求那些,何不如將眼下的家業守好?起家易守家難,如今段氏崔氏厲害,但你看他們能尊榮幾世?有時候韜養晦不是壞事,瓚兒是我親生孩兒,我難道不希他過好日子?”
楊氏啞聲道:“只是讓老爺多點心眼多求機會罷了,怎讓老爺說的那般艱險,盧國公府是世襲的爵位,有何守不住的?如今咱們眼看著是空有爵位,就要坐吃山空了,這才是我著急所在,我——”
“國公爺,夫人——”
楊氏話還沒說完,門外響起了小廝的聲音,楊氏聽得一怒,喝道:“滾!別來擾我與國公爺說話!”
語聲怒意分明,若是往日,小廝婢們早就嚇退到了院門外,可眼下,那小廝不走,又接著道:“夫人,是有人來訪——”
楊氏皺眉,“何人?”
小廝忙道:“是金吾衛,領頭的是金吾衛的謝欽使,管轄龍翊衛的那位,世子得知消息,也已經往前院去了。”
……
國公府前院中,謝星闌并未廳堂落座,只帶著一眾翊衛站在中庭里候著,片刻之后,世子盧瓚先一步到了堂前,他上下打量謝星闌片刻,狐疑道:“謝星闌?你帶著金吾衛來我們府上做什麼?”
謝星闌神凜肅:“還是等你父親母親出來再說。”
盧瓚言又止,想到聽聞謝星闌近來在查一樁舊案,心底不知怎麼,浮起了一不祥的預,這時,盧國公盧炴和夫人楊氏一齊走了出來。
見著二人,謝星闌開門見山道:“敢問國公爺,盧文濤可是你們府上之人?”
盧炴聽得眼瞳微,“謝欽使找他作甚?”
謝星闌掃了一眼這一家三人,寒聲道:“如今懷疑一樁兇殺案與此人有關,我們要將他找出,令他去案發之地搜查。”
此言好似平地驚雷,嚇得在場三人皆是變,盧炴一臉的不敢置信,“兇殺案?你們懷疑盧文濤殺了人?”
一旁盧瓚也道:“他是我們府上的管事,一直勤勤懇懇,絕不會殺人!”
楊氏想到了昨日在文川長公主府上聽到的傳言,也問道:“你們查的是哪樁案子?難道是十年前那宗舊案?你們懷疑盧文濤是當年殘害姑娘的兇手?”
盧炴和盧瓚皆看向,楊氏面微白道:“昨日在長公主府上,眾人說起云縣主這陣子跟衙門破案,還說到了這舊案,瓚兒不知記不記得,但國公爺一定記得,十年前三位姑娘被害,滿京城都人心惶惶,我和滿府眷都不敢出門去。”
盧炴容陳雜,又去看謝星闌,“謝欽使,到底怎麼回事?如今盧文濤并不在府中,他是我二弟邊的管事,常跟著他住在別院之中——”
謝星闌審視地看著三人神,“別院在何?如今案子尚未查清,衙門也只是懷疑,不便告知,若不是他,待我們嚴查之后,也不會平白冤枉他。”
盧炴看向盧瓚,“昨日你二叔回來之后,晚上回的何?”
盧瓚道:“回的城南柳兒巷,這些日子因為那鸚鵡之病,他已經許多日不曾回城外莊子上了,再加上鋪子里的生意,便一直在柳兒巷住著。”
盧炴便對謝星闌道:“那能在柳兒巷找到他。”
謝星闌應是,又往這前院各掃了一眼,道:“眼下只是跟著線索查到你們上,你們府中上下不必驚慌,衙門不會放過惡人,也不會冤枉好人。”
盧炴見謝星闌要去找盧文濤,便對盧瓚道:“你跟著一起,剛好給謝欽使帶路,去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,文濤不可能傷人,若有何誤會,務必要將誤會弄清楚。”
盧瓚也覺此事簡直是晴天霹靂,立刻人備馬,謝星闌見狀也不反對,不過片刻,他帶著人離開國公府,與盧瓚一道往城東柳兒巷趕去。
楊氏沒想到會遇見這等事,不忿道:“這個謝星闌我都知道,這半年鬧出了不放肆無忌之事,偏偏仗著陛下看重都拿他沒有辦法,如今誰知怎麼查的,還將臟水潑到了文濤頭上,這事最好不要鬧大,否則外面又不知要怎麼傳我們!”
楊氏一番怒斥,話落卻未聽見盧炴只言片語,心底冷笑一聲,只道盧炴這幾年果然愈發慫包,轉看向盧炴:“老爺剛才就不該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