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鳥籠雕花致，里頭有只羽赤紅的鸚鵡，然而古怪的是，那鸚鵡此刻一不地躺倒在鳥籠里，好似已沒了聲息，來人聲道：“國公爺，世子，老奴有事稟告，紅鸞……紅鸞死了，這可怎麼是好……”

紅鸞是盧旭最喜歡的鸚鵡，近日歸家，皆是因為這鸚鵡病了，盧炴和盧瓚本就不喜盧旭玩喪志，眼下府里這般，哪有心思管這些，盧瓚便道：“一只鳥兒而已，死就死了，拿去燒了便是，免得惹疫病。”

中年男人面畏怕：“那老奴對二老爺只怕不好代。”

盧瓚冷冷一笑，“代？他還不知有沒有機會聽你的代呢……”

盧瓚說完抬步便走，“二叔的院子離這里不遠。”

謝星闌和秦纓自然不會管鳥兒如何，直跟著盧瓚往盧旭的院落行去，不多時到了跟前，只見是一兩進的獨院，這院閣盧旭雖住的不多，卻有人打理，看起來仍是井井有條，守在此的小廝誠惶誠恐地打開各房門，謝星闌帶著人往上房而去。

此上房布置的儒雅矜貴，通往書房的多寶閣上，幾座翡翠擺件流溢彩，但剛進書房謝星闌便皺了眉頭，屋子雖是齊整，可筆墨紙硯上落著一層薄灰，一看便知主人許久未曾來此筆，書柜榻幾之上亦是蕭瑟之景。

盧瓚道：“這里沒什麼好看的，這些年二叔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小住兩日，這屋子里的東西，他也常年不用，不知你們有何好搜的。”

雖是如此，謝星闌還是命人打開了各柜閣，不多時一個翊衛喊道：“大人，這柜門上了鎖。”

謝星闌走上前去，又回看那小廝，那小廝惶然道：“小人只有房門上的鑰匙，這些要之地的鑰匙，小人也不知在何。”

謝星闌便不拖延，徑直吩咐：“打開。”

翊衛拔刀，兩下便劈開了柜門之鎖，待他拉開柜門之后，卻見柜子里竟放著一軸畫卷，翊衛取出奉給謝星闌，謝星闌利落解開系帶。

隨著畫卷打開，一位栩栩如生的紅映眾人眼簾，畫上神采飛揚，面容秀清靈，左眼下的淚痣更為面龐添了三分。

盧瓚站得最近，“這……這是二嬸？”

盧瓚驚問一句，又去看后面站著的盧炴夫婦，盧炴看到這副畫，不知為何眼底生出了幾分厭，楊氏蹙眉看了片刻，點頭，“的確像弟妹，這麼多年了，我都有些忘記的模樣了，只不過這畫中人不如弟妹端容靜雅，凝兒，你來看看——”

盧月凝跟在最后，被楊氏到，不得已上前兩步，待看到畫上之人，眼瞳微微一，本已散去的淚又浮了出來，“不錯，是我母親。”

盧炴這時道：“盧旭存著亡妻的畫像，這不是再正常不過？他剛才也說了，他是因為思念亡妻才一時昏了頭，你們不知他對凝兒的母親多麼癡，這些年來他未曾續弦，亦是不愿背叛妻子……”

秦纓不為所地聽著這話，目卻落在了盧月凝上，只見盧月凝微垂著眼眸，又用帕不斷拭著眼角，外人看著，像是傷心極了。

秦纓卻看得眉頭微皺，盯著盧月凝，聲問道：“盧姑娘，這屋子里，可還有你母親的？”

盧月凝不得已抬眸，目悲戚地掃視了一圈，搖頭，“沒有了，我母親當年病亡之后，大部分都陪葬了，些許舊，也都被我父親收起來了，這些年，我也很來這院子，不知道他將那些舊放去了何。”

秦纓又問：“你時應該是在這院子里長大的吧？你母親去后，你來此不多，那你思念母親之時會去何？”

盧月凝像不忍回憶舊事，又半垂了眸子，“我時的確跟著父親母親住在此，但后來母親病重，父親怕我染了病氣，便讓我住在如今的院子里，我邊有不母親的，思念母親之時，去看那些便好。”

語聲哀戚，人不忍再問，秦纓卻接著道：“當年你母親過世之時，你可在跟前？”朝門口走出兩步，看向了室的方向，“當年就是在里面過世的吧？”

盧月凝握著帕的手在發，哽咽道：“當時我在跟前……”

秦纓又問：“你看著咽氣的？”

這一問太過殘忍，嚇了眾人一跳，盧月凝仿佛也被勾起最傷心之事，腦袋埋的更低，肩膀微微，又忍不住哭起來，崔慕之在旁瞧見，不忍道：“你問這些做什麼？與案子又有何干系？哪有你這樣提問的？”

謝星闌目澤微深，這時道：“既問到了，便去室看看。”

他卷好畫卷給翊衛，要當做證帶走，又率先離開書房往室去，盧月凝站在一邊卻未，秦纓走出幾步，看還留在原地，便緩聲道：“盧姑娘不一起來嗎？你既然覺得你父親冤枉，那你可跟著瞧瞧，看看我們搜查的證是否有錯。”

盧月凝往室方向看了一眼，眼瞳被針扎般一，又撇開目，“我進去便要想起我母親過世之時的模樣，我便不去了。”

秦纓上下打量片刻，也未往里走，過來陪在盧月凝邊，嘆了口氣道：“你莫要怪我多問，我是看到了你，便想到了我自己，當年我母親過世之時我還是個兒，本記不清是何模樣，當年你父親一定很你母親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