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盧炴知曉?將盧文濤給盧旭,是為了……是為了看住盧旭?”秦纓語氣迫道:“當年案發之后,兇手十年未曾犯案,這其中本就古怪,而從時間來看,正好與盧文濤跟著盧旭的時間吻合——”
謝星闌道:“得去盧文濤家中走一趟。”
秦纓又道:“這個盧旭癲狂殘暴,亦并非謹小慎微之人,如此便解釋的通于氏當年的遭遇為何毫風聲未,正是因為盧國公在暗中幫忙,而他知道弟弟這等行徑會毀了盧國公府,因此將自己最得力的管家放在盧旭邊。”
又道:“最好是能找到國公府舊人,來證明盧月凝在給盧旭做假證,還有盧文濤,他只是下人,與盧旭并無親緣關系,若能撬開他的,便再好不過。”
謝星闌沉道:“盧月凝既知道當年真相,有沒有令作證的可能?”
秦纓想到今日盧月凝的模樣,搖頭,“只怕不容易,盧月凝雖是經歷坎坷,但從靜緣庵師太口中得知,子其實十分冷靜堅毅,七八歲的,不管為了什麼,能在庵堂之中青燈古佛數年,心便非常人可比。”
謝星闌微微點頭,“好,其他的我會派人去查。”他掀簾朝外看了一眼,見秋升上中天,便道:“時辰不早了,你先歸家去。”
秦纓有些放心不下,謝星闌又道:“都是跑查問的活兒,你不必跟著罪。”
秦纓這原千金玉貴,昨夜折騰整夜,此刻的確困乏得,眼下連思緒都有些遲鈍,只好應了聲,“晚些時候我去金吾衛衙門看看。”
謝星闌應是,又掀簾停,等他下了馬車,沈珞方才駕車往臨川侯府而去。
秦纓掀簾看著謝星闌翻上馬,猶豫一瞬,到底沒出言叮嚀,白鴛鉆進車廂里,適才約聽見幾言,這時道:“幸而謝大人還顧忌著縣主熬不住,奴婢人都快散架了更何況縣主?不過奴婢瞧著,謝大人近來也愈發勤勉了,都不打算歇息。”
秦纓心弦微,白鴛這時道:“不過,此番查到了盧國公府上,可能查到底嗎?盧家這些年雖然式微,卻到底是老牌世家,先帝在世之時,盧家還出過一位妃嬪,只是膝下無所出,若鬧到了太后和陛下跟前,看不知他們怎麼看。”
白鴛是侯府的丫頭,所見所聞非尋常百姓可比,見想到這一層,秦纓心底也有些發沉,“只要證據確鑿,又有人證,無論是太后還是陛下,都不好說什麼。”
白鴛點點頭,“希謝大人此行順利。”
秦纓整夜未歸府,直讓秦璋好是擔憂,見面容有些憔悴,秦璋忙令人上了滋補的湯水膳食,“先用些飯食再去歇息,你如此真是比衙門的公差還要費神,誰能想到盧家的二老爺竟是如此喪心病狂……”
秦纓腹中腸轆轆,聞言有些詫異,“您都知道了?”
秦璋指了指升上中天的日頭,“這都半日了,今日一早便傳開了,先前還沒傳得多麼清楚,剛才才知道那盧旭因對郡王府小姐行不軌之行,已被金吾衛關起來了。”
秦纓沒想到消息傳得這樣快,待用完了湯飯,方才回清梧院歇下。
秦纓倒頭便睡,再醒來已是兩個多時辰之后,窗外日頭西斜,金夕輝正灑滿天際,定了定神,連忙起梳洗更。
到了前堂,得知秦璋在經室修道,秦纓也不打擾,用了些飯食后便吩咐沈珞備馬,又與秦廣代一聲,秦纓便帶著白鴛和沈珞出府,直往金吾衛衙門而去。
歇了半日,秦纓神大振,行在路上,慢慢梳理起案來,思來想去,秦纓又犯了難,如今找到的證據只能證明盧旭與趙鐮之死不了干系,但舊案已經過了十年,要找到證仍是難上加難,而人證……秦纓微微瞇眸。
馬車趕到金吾衛衙門之時,最后一余暉正落地平線之下,秦纓跳下馬車,還未進門,先看到衙門旁停著一輛眼的馬車,眼瞳微微一亮,快步進了衙門。
門口的侍衛早通稟,秦纓走到一般,看到謝堅從快步來迎,行禮之后,謝堅道:“縣主來的不巧,這會兒我們公子還未回來。”
秦纓有些意外,“為何未回?”
謝堅低了語聲,“陛下宣召。”
見秦纓不解,謝堅繼續低聲道:“白日里郡王宮了一趟,稟明了盧旭之行,陛下聽后大怒,將盧國公和公子一同宣召宮,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了,現在還未回來,也不知陛下如何說的。”
秦纓面嚴峻了幾分,卻也不意外,又問道:“芳蕤是不是來了?”
謝堅點頭,“李姑娘和郡王世子都來了,也是來問進展的,不過小人沒對他們細說,今日公子親自往柳兒巷走了一趟,但搜索下來并無所獲,只捉拿了兩個在那邊伺候的小廝,此外,我們的人又往盧文濤家中去了一趟,倒有了些說法。”
“盧文濤的妻兒說,盧文濤是盧旭的親信管家,從十年前開始便一直跟著盧旭,盧文濤還會武功,從前為了照顧盧旭,逢年過節都不歸家,這兩年才好了些,一個月能有個幾日回家小住,其他時候還是寸步不離跟著盧旭。”
謝堅說至此輕哼一聲,“此外,盧文濤不是說初一那天晚上,他人不在芙蓉巷,而是在自己家中嗎?我們去問了,他妻子說他初一那天晚上本不在家中,初一那天他的確回家了,卻是早上回去,中午離開的,柳兒巷那幾個小廝也是說他早上出門,中午回來,并在初一下午陪著盧旭離開,說是要去玉行,結果當天晚上半晚上才回來,但第二日一早,他們二人又出了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