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芳蕤大為驚訝,“還有這樣的法子?”
秦纓也未想到謝星闌還有此般手段,眸帶激賞,但這時謝堅又道:“但是太可惜了,還差一點便能讓他代完了,眼下他還生出了求死之心,這是最難辦的。”
人一旦求死,便是毫無畏懼,了無牽掛,但秦纓想到謝星闌此前說的,忍不住道:“他有妻子兒,怎忍心求死?”
說至此,秦纓想到了當年為盧旭替罪的金文延,頓足道:“當年金文延極有可能是為了妻子兒甘愿赴死,而今日盧文濤本來即將要坦白了,可他忽然面畏又閉了口,他求死并非是畏罪之死,更像是害怕自己當真代了。”
看向謝星闌,急快道:“他會不會是因為忌憚妻子兒在外?畢竟當年他們金文延就范,便是用得這般手段。”
謝星闌微微狹眸,他不知想到了什麼,沉聲道:“我有一計。”
第70章 抓人
“國公爺!有消息了!”
午時二刻, 盧文強面急慌地進了守慎院,又稟告道:“金吾衛衙門的人今日一早便去了趙家,整整半日都在趙家沒出來, 也不知道去做什麼,還派人守在門口, 外人也探不出里面靜,不僅如此,他們還到了長興街附近, 好像在找枕瓊齋當年的舊址。”
盧炴神本就沉重,此刻猝然擰眉, “去了趙家?”
盧文強應是, 一旁楊氏道:“那日謝星闌說趙鐮是二弟害死的, 如今他們去趙家, 莫非是查到了什麼?”
見盧炴僵坐著,楊氏啞聲道:“老爺,你清醒清醒, 倘若二弟真的殺了人,眼下真是沒法子保他了,查案的是謝星闌帶著的龍翊衛, 他還將主意打到了郡王府小姐上, 有宣平郡王在,你如何保得住他?”
僅僅一夜, 楊氏著急上火,哭紅了眼睛, 口舌也長了泡, 想到盧瓚,更是悲從中來, “老爺,你聽見沒有?如今已經到了萬不得已之時,只能棄車保帥!難道你要讓整個國公府給二弟陪葬嗎?”
盧炴仿佛被說煩了,目鷙地看向楊氏,楊氏被他瞪得心慌,再不敢多,盧炴這時才道:“你去室,我有事吩咐文強。”
楊氏言又止,見盧炴面不善,到底不敢違抗。
等人離開,盧炴才沉聲道:“金吾衛素有手段,尤其這個謝星闌還有個心狠手辣的養父,文濤落他手中,是抵抗不了的。”
盧炴看向門外天穹,“他和盧旭已經被帶走十多個時辰了,金吾衛能去趙家,說明謝星闌已經從他口中得到了什麼,不能再拖了,得想法子遞消息進去。”
盧文強遲疑道:“要如何辦呢?”
盧炴微微瞇眸,“他尚有妻兒老小在外,到了這個時候,是該他表忠心之時了,盧旭傷了郡王府小姐無可辯駁,但其他的事,絕不能扯到盧旭上,尤其是十年前——”
盧文強眼底閃過一畏,連忙道:“小人明白,只是金吾衛衙門守衛森嚴,又沒咱們的親信,只怕要到晚上才能找到機會。”
盧炴眉間盡是焦躁,“越快越好,去吧。”
盧文強應聲而去,他人剛走,室卻傳來一聲輕響,盧炴面大變,連忙起往室去,剛一進門,便見楊氏滿臉震驚地著他。
楊氏紅著眼道:“原來老爺什麼都知道!”
難以置信地吼道:“原來十年前的案子真是二弟——”
話未說完,盧炴忽然面猙獰地朝沖來,楊氏駭得連連后退,最終一屁坐在了窗前矮榻之上,盧炴居高臨下盯著,森道:“我這不是在救盧旭,我這是在救國公府,你若想讓瓚兒變罪族之后,那你便使勁吼!”
楊氏渾抖起來,又死死咬牙關,再不敢說一個字。
……
盧國公府的案子震朝野,謝星闌除了麾下龍翊衛之外,又在金吾衛調集了三十來人,整整一日都在外搜證,到了日暮時分,才帶著武衛們從外歸來。
謝堅從迎上來道:“盧旭的傷勢有些嚴重,他有些撐不住,在牢里哭天喊地,下午請大夫來了一趟,盧文濤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水,片刻前已將人提出,送了些飯食進去,他吃了,屬下正派人守著,以防他尋死。”
既用了飯食,便不再是求死心切,謝星闌應了一聲,見天不早,散了一眾武衛后,自己也帶著親隨們回了將軍府,進府門時已是夜幕初臨,將軍府寂靜無聲,簡單用了些飯食,謝星闌坐在書房看起了卷宗。
舊案卷宗他已看了數遍,此刻再看,幾乎每一證詞與細節他都了然于,全過了一遍后,謝星闌目嚴峻地看向窗外。
夜如墨,將軍府靜得令人心焦。
謝星闌起走到佛龕前上了一炷香,又拿起一本《金剛經》至書案手抄,角落里的青銅鶴首燈暗了又亮,遠遠地,能聽見外頭巷子里的打更聲,眼看著三更已過,靜得只剩下風聲的院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。
謝堅大步而,“公子,人抓到了!果然如您所料!”
謝星闌寫完最后一筆,“派人去臨川侯府走一趟。”
謝星闌吩咐完,合上經文,抬步便朝府門去,出府后翻上馬,他帶著謝堅等人一路疾馳回到了金吾衛衙門,夜已深,金吾衛也昏黢黢的,等他到了牢中,才看到謝詠領著麾下親信,正將一個面生的武衛五花大綁地扔在審問室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