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星闌冷冰冰地看著盧瓚,“你不如問問你母親。”
謝星闌眉眼間沉厲之迫人,仿佛沒看到盧月凝梨花帶雨的模樣,盧月凝心中生懼,哪里還敢多言,謝堅在后道:“等到了金吾衛牢里,有時間讓盧姑娘喊冤,若案子與你無關,肯定冤枉不了你。”
見盧炴已沒了蹤影,盧月凝心知此劫難逃,只好與云竹朝府門走去,剛出府門,盧月凝便看到了一輛悉的馬車,再仔細一瞧,秦纓站在馬車旁,顯然是跟著謝星闌同來的。
秦纓也看到了盧月凝,沉著面容未語,卻不想盧月凝竟朝走近兩步。
盧月凝下眼底淚,嘲弄地道:“沒想到縣主還在摻和這案子,如今看到我即將陷囹圄,縣主是否很高興?這下再無人能與你搶慕之哥哥了。”
秦纓輕嘖一聲,沒想到盧月凝這等境況下還記掛著崔慕之,涼聲道:“大抵只有你將崔慕之看得像救命稻草一樣重,只是不知他會如何看你?”
這話瞬時令盧月凝面微僵,角微抿,抬著下頜朝等候的翊衛行去。
抓了兩位主子,又帶走了包括盧文強在的七八個盧炴的親隨,謝星闌便帶著金吾衛眾人離開了國公府,出了府門,便見秦纓還候著。
嫌疑之人皆被押走,謝星闌走到近前道:“還算順利,今夜我先審盧文強,你早些歸家歇著,待明日將罪證搜全,再審盧炴二人。”
盧炴和盧旭自持份貴胄,必定會咬死不認,與其在二人上下苦功,不如先從小嘍啰們手,屆時詞證俱全,他二人再會狡辯也要啞口。
秦纓應是,“盧文濤都能松口,其他人想來也能順遂。”掃了一眼謝星闌的手,又道:“既將幾人都捉拿在案,便也不必急在這半夜,謝大人也是凡人之軀。”
謝星闌眼底過一明彩,語氣卻是水波不興,“多謝縣主恤,歸家去罷。”
秦纓上馬車,待走起來后,又掀簾去看謝星闌上馬,見金吾衛的武侯們從國公府前離開,秦纓長松一口氣放下了簾絡。
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擔,白鴛也跟著道:“太好了,謝大人一定能審出來,再按盧文濤說的,將當年留下的罪證找到,那便能給他們定罪了!”
馬車回到臨川侯府時,已近五更天,秦璋還在經室之中修道,秦纓與他報了個平安,又將盧國公被捕之事道來,秦璋唏噓不已,父二人說了片刻話秦纓方才回清梧院,更歇下之時,天邊出了一魚肚白。
睡得太晚,秦纓不過片刻便了夢鄉,然而只覺一個夢尚未做完,床帳外便響起了白鴛的輕呼聲。
“縣主?縣主快醒醒——”
秦纓被驚醒,微微睜眸,只見窗外已是天大亮,算起來也才睡了兩個時辰,太突突地眺,但白鴛急迫的語氣令心弦微。
清醒過來,“何事?”
聽見回話,白鴛一把掀開床帳,滿臉急迫道:“太后娘娘急詔您宮,接您的人就在前院等著呢……”
第71章 審
巳時過半, 灰蒙蒙的天穹烏云頂,眼看著將要落雨,秦纓跟在鄧明春后, 容端肅地走在悠長的宮道上。
鄧春明輕聲道:“太后娘娘許久不問朝事,本是不想管的, 可沒想到連盧國公也被下獄,過世的那位盧太妃從前是太后娘娘十分親信之人,當年州之時, 太后娘娘染了瘟疫病倒,是盧太妃不解帶地左右照料。”
見遠宮廊上有幾個往宣政殿去的朝, 鄧春明語聲更低了幾分, “后來太后好了, 盧太妃卻病倒了, 待老鄭將軍打敗了叛軍回京,盧太妃沒撐兩年便故去了,太后娘娘心中有愧, 不得要對盧氏多有照拂。”
秦纓不聲,“太后娘娘是什麼打算?”
鄧春明搖頭,“這可不知呢, 太后娘娘是想查問清楚, 看看那案子是否真的到了要將盧國公也下獄的地步。”
秦纓心弦微,眼看著案子有了進展, 卻沒想到楊氏竟然求到了太后跟前,因著十多年前盧太妃的德善之行, 太后要包庇盧氏嗎?
到了永壽宮, 秦纓剛一進門便看到幾個宮人正端著水盆沖洗中庭的青石地磚,大太監蘇延慶站在階下道:“干凈些, 留下半點痕跡,仔細你們的皮。”
宮人吶吶應是,秦纓狐疑上前:“這是怎麼了?”
一見來,蘇延慶忙堆上幾分笑意,又面帶嫌惡地掃了一眼地磚,低聲道:“是國公夫人求的時候磕破了頭,將從殿抬出來時,點子滴了一路,這會兒剛醒過來,與太后娘娘說話呢,太后娘娘在等您,您快進去。”
秦纓眉目微凝,跟著蘇延慶進了殿。
鄭太后坐在主位上,坐在下手位上的,正是額頭包著白布的楊氏,此刻紅著眼睛,看到秦纓來了,面更是沉重。
秦纓上前行禮,鄭太后牽道:“來哀家跟前說話——”
秦纓走到太后前去,鄭太后拉著的手道:“你看到國公夫人在,想必也知道哀家想問你何事,國公夫人說,近來京城有件案子查到了盧國公府上,且那案子你也跟著一道跑了不路?”
秦纓點頭,“確是如此。”
鄭太后笑容微淡,“聽說金吾衛好大的排場,昨夜已經將盧炴和盧家的小姐下了大獄,你告訴哀家,那案子是否真與盧家有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