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芳蕤也跟著松了口氣,“那再好不過,這案子過了十年,這回他們是真的為兒報仇了,明日幾時見他們?若我出宮的早,便去衙門找你。”
秦纓道:“應是午時之后。”
李芳蕤忙道:“那我定要趕上!”
秦纓笑著應是,因中秋將近,侯府中制備了不點心果子與中秋佳食,秦纓與李芳蕤說了一下午話,又留李芳蕤在府中用了晚膳才放歸府。
翌日一早,秦纓起后先幫秦璋寫祭文,秦璋惦念亡妻,每逢團圓佳節總要好生祭奠一番義川長公主,往年祭文都是秦璋一個人寫,到了今年,秦纓改了貪玩子主幫忙,直令秦璋老懷甚,待寫完祭文已近午時,秦纓便乘馬車往金吾衛衙門去。
一場秋雨稀稀疏疏下了幾日,如今雨停了,天氣亦發轉涼,秦纓披著碧青斗篷下馬車之時,便見金吾衛外的長街上停了幾輛馬車轎,是有人比先到了。
跟著守衛衙門,走到半路,便見到得了信的謝堅來迎,謝堅上前行禮,又道:“周大人,崔大人,還有大理寺的卿方大人都在,羅槿兒的父母也來了,眼下就等康老爺過來,他們都在堂中說話——”
秦纓應是,待到了偏堂,果然看到謝星闌幾人在坐,羅槿兒的父母秦纓見過,當著幾位朝廷命,二人拘謹地坐在下手位上,見來,二人又連忙起行禮。
秦纓擺了擺手免禮,與謝星闌三人招呼之后,看向了大理寺卿方君然,謝星闌道:“這案子繁雜,部分卷宗已經送往大理寺復核,今日方卿正好過來,便一同與他們見見,若有何疑問,也可當面問他。”
“拜見縣主——”
方君然生的高鼻深目,廓英,此刻恭敬行禮,一言一行頗有老持重之,秦纓道了免禮,方君然便也打量起來,“下常聽縣主之名,今日聞名不如一見。”
秦纓面狐疑,方君然便道:“忠遠伯府的案子已經送大理寺復核,幾位嫌犯罪名已定,竇氏的案子我們衙門也已復審過,也即將定罪,這兩樁案子鬧得滿城風雨,能速速勘破,都有縣主的功勞,下此前聽著傳言還有些半信半疑,卻沒想到謝大人說此番仍然多虧縣主,下任著大理寺卿之職,在縣主跟前實有慚愧之。”
若是其他朝說這話,必定給人討好逢迎之嫌,可這方君然一板一眼,眸雖是懇切,面上卻不半分笑意,反倒給人肅穆真摯之,秦纓客氣兩句,抓著機會問道:“竇氏的案子要如何判?”
方君然肅然道:“兇手竇曄判了斬刑。”
秦纓眉眼微凝,點了點頭作罷。
今日是為了十年前舊案而來,秦纓很快問起了羅槿兒父母的近況,羅槿兒母親方氏今日依舊是華服加,但再貴重的綾羅綢緞,也難掩面上頹唐。
“自從知道當年的兇手是錯判之后,這半月我們未睡一個好覺,每天都在等衙門的消息,還去京畿衙門打探過多回,但我們也明白,這案子過了十年了,哪有這樣快的,我和槿兒父親本來已經做好了等三年五載的準備,甚至想著,過了這麼久,兇手大抵再也抓不到了,可沒想到才半月便有了轉機……”
“昨日知道消息的時候,我和父親立刻去城外給槿兒上了香,半月去上香之時,我和父親滿心愧疚,后來也給弟弟去了信,如今還未收到回信,但能想到,弟弟一定又悲又氣,等今日回去,我便再去信,弟弟只怕也想不到這樣快——”
當著謝星闌幾人,羅槿兒父母不敢多言,但秦纓貴為縣主,卻通親和,直令方氏打開了話匣子,秦纓最能會們的心思,便靜靜聽著不曾言,方氏這時激地看著秦纓和謝星闌,“那日縣主和謝大人去我們府上時,我多有失態,這案子能查這樣快,一定是你們勞心勞力之故,我們實在不知如何激才好。”
秦纓正要安兩句,謝堅在外道:“公子,康老爺和李姑娘來了。”
大家正等康老爺,卻沒想到李芳蕤也來了,秦纓便看向謝星闌道:“芳蕤昨日去尋我,我說今日要見幾位家屬,便想來看看。”
謝星闌不置可否,“此番能破案,也多虧引蛇出,請進來吧。”
很快,康修禮帶著康素琴的哥哥康素文進了堂門,而李芳蕤一喜緋紅宮跟在后,一出現便惹得羅永和方氏多看了兩眼。
等康修禮父子落座,謝星闌便吩咐謝堅,“去將袁守誠請來。”
羅槿兒和康素琴的家屬好安排,范玉蘋的父親卻是個冷無之輩,因此,謝星闌令袁守誠做為范玉蘋的家屬出面,他本就被看押在金吾衛大牢,沒多時,人便被謝堅了出來,謝堅還為他尋了一干凈衫,此刻面容雖有些狼狽,卻也不失禮數。
等眾人坐定,謝星闌才開口,“案子查清了,當年謀害三位害者的兇手已經找到,此人是盧國公府的二老爺盧旭——”
此言一出,幾人面皆是大變,方氏忍不住道:“這幾日城中都在傳盧國公府出事了,難不就是因為此事?槿兒當年是被盧家二老爺謀害?!”
康修禮父子也面震驚,康素文道:“難怪當年案子錯判了,這樣的公爵人家,要在衙門里顛倒是非是再容易不過!那負責查案的郭仲耘,一定是聽他的授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