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芳蕤道:“他在神策軍當職,沒有這樣早的,還有趙世子幾位,都得午后才到,咱們先去莊子上摘果子看戲法,等他們午后來了再同去行獵。”
秦纓應是,這時,又有兩輛車架從門中駛出,蕭馥蘭仔細看去,很快道:“是雨眠和簡尚書家的大公子與大小姐——”
秦纓也在看來者,不多時馬車馳近,正是趙雨眠和簡芳菲兄妹,見到秦纓,幾人亦上前行禮。
今日雖是圍獵,小姐們卻大都不擅騎,仍著繁復裝,公子們則皆著武袍,眾人華錦站在道旁,再加上數輛華蓋寶車,很是聲勢浩大,不多時,又有兩輛馬車駛出,前一輛馬車略顯樸素,后一輛馬車則格外煊赫富麗,如此強烈對比,令場面頗有些稽之。
秦纓這時上前兩步,很快兩輛馬車都停在了近前,第一輛馬車簾絡掀起,正是陸嘉,后面那馬車上則走下兩道影,正是杜子勤和杜子勉兩兄弟。
“嘉——”
“喲,今日好大的排場。”
秦纓招呼陸嘉的話,和杜子勤嘆的話同時響起,陸嘉也未想到陣仗如此之大,下了馬車之后略顯局促,秦纓上前拉住的手,輕聲道:“待會兒你隨我同車,咱們好說說話——”
李芳蕤不滿道:“那讓白鴛與沁霜坐我車上,我也要與你們同行。”
秦纓失笑,陸嘉見李芳蕤如此熱忱,便也了顧忌,笑著說起了秦纓求助的差事,李芳蕤一聽還有此事,更要探個究竟。
三人正說著,門又駛出一輛頗為瑰麗貴胄的雙駕馬車來,李芳蕤掃了一眼,笑意微凝,“朝華郡主和信國公府的鄭嫣來了。”
秦纓看過去,正見蕭湄掀開簾絡,份最為貴胄,其余人皆一同行禮,蕭湄也無下馬車打算,淡聲道:“人可都齊了嗎?”
李芳蕤到底是主家,上前道:“再等裴家兩兄弟便齊了。”
蕭湄點頭應是,放下簾絡后,自顧自與馬車中的鄭嫣說話,李芳蕤撇撇,又回秦纓邊,低聲道:“我哥哥送的拜帖,我本不想請來著。”
秦纓笑著寬,“人多才熱鬧。”
李芳蕤嘆了口氣,忽然想起一事,“對了,他還送了帖子給謝大人,只是不知他來不來,我父親對謝大人十分賞識,再加上前次我離家多虧謝大人找的及時,哥哥便也想與他相,只不過聽說他不喜這些集會。”
秦纓秀眉微抬,“那的確說不好,他衙門中正忙著。”
謝氏名聲極惡,謝星闌自從回京,便極與其他世家子弟打道,再加上盧氏的案子未定,他有太多理由推拒。
裴家兄弟正是裴朔與長兄裴熙,又等了半炷香的時間,二人未乘馬車,只帶著幾個武衛騎馬而來,如此人便齊了,眾人乘車的乘車,騎馬的騎馬,再加上各家隨從武衛,幾十人的寶駿香車隊伍,趁著秋日天,浩浩地往郡王府的別莊行去。
第79章 戲法
宣平郡王府的別莊坐落在城外二十里的棲山下, 莊亭臺樓閣景致秀,莊后棲山西南的整面山林皆是郡王府獵場,隊伍沿著道一路往南, 過玉關河,再往西南渡溧水河, 因是車馬慢行,說要走半個多時辰。
李芳蕤說要同乘,便真讓白鴛與沁霜同行, 自己與秦纓、陸嘉二人同坐臨川侯府馬車,行在半途, 陸嘉將昨夜進展向秦纓稟明。
李芳蕤聽完陸嘉所言, 驚道:“沒想到你當真醫高明, 你和縣主皆有技藝傍, 只有我什麼都不會——”
秦纓笑道:“是誰說今日要一展手?”
李芳蕤苦嘆,“我也只有這等時候才能一展手了,不過今日有我哥哥他們, 我到底沒法和男子相比,自從十五歲之后,母親便不許我日日習武了。”
李芳蕤嘆了兩句, 又掀簾朝外看, 眼見近了溧水河,興致到底高昂了兩分, “雙喜班是前日便住進莊子的,為的便是今日給咱們演上兩場, 稍后到了莊子上, 咱們先去摘摘果子賞賞花,再看看戲法雜耍, 等他們都到了,便一同上山去。”
秦纓不由道:“前次便聽你說你哥哥專門請了厲害的師父,便是這個雙喜班?”
李芳蕤看向陸嘉,“嘉可知雙喜班?”
陸嘉笑著應是,李芳蕤便戲謔地看著秦纓,“連嘉都知道,縣主竟不知?”又眨了眨眼道:“我可是聽說你從前還拜過京中妙音樓的戲伶素音師父為師——”
秦纓做為堂堂若縣主,卻認了戲伶做師父,彼時此事鬧得京城人盡皆知,若陸嘉與長清侯府還有親事,李芳蕤絕不敢說此言,但如今二人與崔氏都無干系,便盡打趣起來,陸嘉掩失笑,秦纓無奈道:“那是年不知事,我如今腸子都悔青了。”
李芳蕤道:“說起來這個雙喜班,與你當日拜的素音師父還有幾分淵源。”
秦纓一臉愿聞其詳,李芳蕤便道:“妙音樓那位素音師父,年輕時候是梨園的,而雙喜班的當家班主玲瓏師父,年輕時則了云韶府,雖差了年歲,但都是在岱宗永泰年間的宮,當年在宮頗得圣上和娘娘們青眼,聽說當今太后,當年最喜歡玲瓏師傅桿伎。”
秦纓微訝,雖不知此般,卻知道梨園和云韶府為何地,大周承宗帝知音律,又法曲,便設“梨園”一司,選取宮與伎伶子弟居于宜春北院,修習歌舞樂工之技,云韶府乃教坊司之名,同樣為皇室供耳目之娛,能被選者,皆能歌善舞,通音律樂,又或能習繩、桿、馬、球等雜技戲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