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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憑破案冠絕京華》第256頁

梨園教坊日常訓演頗為辛苦,而比起其他宮人,們的份更為卑微,皇帝亦從不會寵幸梨園與云韶府宮伎,因此大部分人都等著到了年紀求個外放出宮,李芳蕤說的兩位師父,皆是在岱宗永泰年間便宮為伎,苦熬快三十年后才得外放。

李芳蕤繼續道:“就和素音師父出宮后做了戲伶行的教養師父一樣,玲瓏師父出宮之后依舊干了老本行,攢了雜耍班子,又靠著此前的名聲,常去各個世家貴族府上表演,一來二去有了名聲,還會南下去各州府表演,演上兩三日便可得百兩銀錢。”

秦纓聽得嘆:“那也算闖出一番事業。”

李芳蕤頷首,笑意卻是一淡,“是如此,但也極不易,據我所知,那位素音師父,還有玲瓏師父都未婚嫁,至今仍是獨們都是良家子,離宮之時大抵家人都不在了,年紀又大了,嫁人也難有好去,所幸將一技之長發揚大。”

嘉在旁道:“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可出宮?”

李芳蕤道:“若是因獲罪充教坊司的便一輩子都不得離宮。”這般說著,眉眼又是一亮,問道:“嘉可看過雙喜班的表演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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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搖頭,“只聞名還未得一見。”

李芳蕤便一臉贊揚道:“那可好了,今日你們看了便知道了!玲瓏師父手下的弟子各個懷絕技,尤其親傳徒弟流月的一手繩伎,真是令人拍案絕!”

如此推崇,自然引得秦纓和陸嘉也心生好奇,李芳蕤還要夸贊,卻忽然眉頭一皺掀簾朝外看去,秦纓和陸嘉面微凝,也聽見外頭靜不對,們的車馬走得慢,蹄聲與車聲都十分輕巧,可不知何時,卻有一陣沉重的馬蹄聲正不斷朝他們靠近。

李芳蕤喊道:“思清表哥,怎麼回事?”

李云旗不在此,柳思清便是半個主家,他應了一聲,很快騎馬趕到了們馬車外,回道:“是一群金吾衛的武侯,好像在城外找什麼人,我與他們代一聲,他們便去西邊村子里了。”

秦纓頓時皺了眉頭,“可知是誰領頭?”

柳思清道:“是一個面生的校尉,不曾見過,我問了抓何人,他們只說是奉令行事不便告知。”

李芳蕤看向秦纓,“總不會是謝大人麾下之人吧?”

秦纓想到昨日才見過謝星闌,便搖頭,“應當不是,謝大人如今還在給盧氏的案子善后,沒聽說要抓什麼人,金吾衛所轄差事不,沒聽見什麼風聲,應該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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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芳蕤放了心,又請柳思清去前面領路,自己則放下簾絡與秦纓二人繼續說話,說起雙喜班的繩伎,只夸得眉飛舞,不知不覺隊伍已渡過了溧水,棲山近在咫尺。

山為一片連綿山巒,深秋時節,層林五彩斑斕,翠松紅楓與大片蒼黃映,宛如一幅曼妙丹青,沿著溧水河畔一路往西,不多時便見一座白墻灰瓦的大宅坐落在山腳下,一條青石板大道直通大宅門口,還未走近,便見十多個仆從在外相迎。

柳思清幾個馬的公子走得最快,蕭湄和鄭嫣的馬車則在最前,等秦纓馬車停下來時,宅子門口已經聚集了快十人,最后來的是裴朔兩兄弟,等人齊了,莊子上的管事殷勤地請諸位貴客

蕭湄和鄭嫣走在前,剛莊子大門,便覺眼前一亮,這別莊并未按照京城貴族宅邸建制,而是效仿了江南園林,亭臺樓榭高低錯落,星羅棋布,又引山溪做活泉,再在園中遍植嘉樹竹,放眼去,即便是深秋亦翠蔥蘢。

了莊子,腳下小道皆以雪白鵝暖石鋪就,一路行來,只見樓臺館閣曠達致,芳華桂樹清嘉幽然,再觀其匾額,皆是“蘭雪堂”“敬云齋”“桐華院”這等名諱,匠心獨到,風雅蘊藉,便是蕭湄都覺賞心悅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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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芳蕤邊走邊招呼眾人,“莊子簡陋,大家莫要嫌棄,路上勞頓,大家先去花廳喝茶歇會兒,反正時辰還早——”

眾人笑著夸贊園景怡人,那當“簡陋”二字,待行至花廳之外,李芳蕤又問管事:“雙喜班的人如何了?”

管事道:“按照您和世子的吩咐,們這兩日一直在準備,后頭校場中專門搭了高臺,今日一早便在臺上眼簾呢,花廳已準備好了,您先與諸位客人們花廳落座,小人命人去請玲瓏師父。”

李芳蕤應是,又與幾個侍婢一道為客人們上茶點。

待進了花廳,便見此不止院中景致如畫,屋擺設同樣十分考究,尤其陳列的金石書畫多為名品,簡清和椅子還未坐熱,便開始拉著杜子勉賞玩墻上掛畫。

秦纓用了幾口茶,也覺此令人心曠神怡,因靠近棲山,秋風一來,便帶來山野間的清冽芬芳,再聽著溪水活泉叮當,鳥雀啾鳴,不論春夏秋冬,都能令人樂不思歸。

蕭湄和鄭嫣在花廳左右窗欞看了看,蕭湄道:“芳蕤,你這莊子是哪位匠人造的?可真是都用了心思,你這窗格的花紋都要比別花哨些許。”

李芳蕤笑,“這是我曾祖父那輩傳下來的,用的應該是當年的宮中匠人,這些年來一直養護的極好。”

李芳蕤說的曾祖,乃是明宗膝下第二子李玢,后加封宣親王,世襲兩代之后,降爵為世襲宣平郡王,封地筠州,一聽此言,一旁的鄭嫣道:“怪道如此巧,這莊子在從前多半是皇家所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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