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驚心魄,回味無窮,此刻議論紛紛,贊揚之溢于言表,李芳蕤見秦纓也一臉贊嘆,很是意滿,“我就說了,斷不會讓你們失!”
杜子勤已經等不住,“還有什麼好戲?”
李芳蕤拍了拍手,示意繼續,這時曲樂一變,鼓點仍疾快,胡板卻歡鬧起來,只見幕簾拉開,后面走出了三個年輕男子,三人面容年輕,卻各個肩寬壯,而三人手中都拿了雙錘,因用力而鼓起的臂膀,一看便臂力驚人。
此番沒有上柱騰挪的奪目之,三個年輕人只穩穩地耍著錘花,杜子勤正有些失,卻見三人忽然極同步地繞弄拋接起來,幾十斤的大錘,在三人手中上下翻飛,左右騰弋,卻好似長了眼睛似的,無論飛的多高,最終總能穩穩落回主人掌中。
隨著鼓點越來越集,三人作越是飛快,此技奇便奇在“快”與“齊”二字,眾人看得大氣兒都不敢出,生怕誰手中的重錘跌落在地,在數百下疾快鼓點之后,只見三人忽然同時一個高拋,右手重錘翻飛而起,三人卻將左手錘杵地,又紛紛單膝下跪朝前躬,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翻飛而下的重錘穩當落在了三人背脊之上。
三人一不,這時杜子勤最先反應過來,揚聲了一聲“好”,其他人紛紛跟著拍掌,三人這才拿下重錘,起鞠躬謝幕。
簡芳菲驚嘆道:“那重錘不似假的,如此不會砸出傷嗎?”
柳思清在旁道:“聽說他們都會練氣功,只要不破功,便傷不著,但若未頂住氣門,那便也與咱們一般,砸一下便要人命了。”
簡芳菲攥帕子的手還張地在心口未放下,慨道:“真不容易,這般功夫定是要苦練多年的,一個不留神還容易傷,芳蕤,我想打賞——”
李芳蕤擺手,“你放心,他們演的好,我都會額外封賞的,今日你們是客,自然不能讓你們破費,大家別只顧著看啊,下午還要打獵,不用膳食可不行。”
侍婢上前再奉膳食,這時幾個師傅從幕后走出,去收拾那先前垂下的彩練,眾人不知這是做何準備,又不住往高臺上看,而很快,兩個壯漢搬著一個高大的木箱上了臺。
眾人皆定睛看去,這時,一個面相溫文帶笑的年輕男子上了臺,他先作揖行禮,又開口介紹自己,“諸位貴人在上,小人萬銘,接下來要為諸位貴人變個小小戲法,此戲法,名‘大變活人’,先請上我的搭伴茹娘——”
他話音落下,側臺幕后走出個著碧青的年輕子,底下人一看,這不正是那個撞了蕭湄的姑娘?
片刻前嚇得面發白,此時卻已換了副令人愉悅的笑,上場后站在萬銘邊,恭敬討巧的給貴人們說起了吉祥話,待亮完了相,萬銘又看下臺下,“待會子茹娘會箱子里,而小人要令從箱子里憑空消失,因此戲法變之前,要先請一位公子或者小姐上臺,檢查檢查小人后的木箱,免得說小人耍詐——”
杜子勤一聽,立刻起,“我來——”
萬銘立刻恭敬道:“有請這位公子。”
杜子勤從側邊走上高臺,只見那木柜嚴合,從里到外都是實木,他前后左右探看,又上手敲打,最終道:“沒有夾層,也沒有別的機關。”
萬銘笑意微深,“公子金口玉言,小人多謝公子。”
杜子勤跳下高臺,悠揚的鼓樂又響了起來,萬銘先命人拿來一條彩練,將茹娘雙手綁住,一邊笑著道:“這木箱好似一室,再綁上雙手,便沒法子與小人配合,如此更能顯小人神力!”
綁好了茹娘,萬銘便請進了木箱,又命邊侍從將箱門一關,待扣好鎖扣,借著逐漸激揚的鼓樂,做法一般的跳起了西域之舞,口中還念念有詞,直似神婆一般,繞著木箱跳了三圈,他忽然“呔”地大喝一聲,指著柜門道:“變!”
一字落定,萬銘看向席間,“諸位貴人,可瞧好了——”
見大家目不轉睛看向木箱,萬銘利落上前解開鎖扣,又一點點將柜門打開一條,底下眾人長脖頸,恨不能鉆箱子探看,萬銘見吊足了眾人胃口,這才“唰”地一聲打開柜門,青天白日之下,只見那黑黢黢的箱子里,果然已空無一人!
萬銘雙手排開,眉眼得意,在一片好聲中,又施施然行了一禮,杜子勤不可置信道:“不可能,一定有別的機關我沒看到,好端端人怎會不翼而飛?你將弄去哪了?”
萬銘微微一笑,“那公子覺得小人將茹娘變去了何呢?”
杜子勤眼神如炬掃過整個高臺,最終,他目落在了箱子之下的高臺,他篤定地道:“一定是箱子下面有機關,之所以搭起高臺,是因為高臺中空,要將人藏在下面,適才我檢查之時,只看了閉和是否有夾層,并未檢查底部——”
他說著便要起繼續檢查,但萬銘卻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,“公子說我將茹娘藏在了腳底下的臺子里,那公子回頭看看,那后面之人是誰?”
眾人都聚會神地看著萬銘,哪里會看后,此刻隨他所言轉,剛一轉,席間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氣聲。
只見藏在箱子里的茹娘,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后不遠的廊廡之下,雙手仍被綁著,見眾人看過來,一臉驚慌看向四周,仿佛真是被萬銘憑空變過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