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沉聲道:“是來之前便定好的,白日場和夜間場都提前定好的,晚間本還有個抖空竹和頂桿,但李姑娘說貴人們等不了那般久,便將那兩個去了,只留下最好座的兩個,這水箱戲法我們年初在京中演過幾次,后來南下演了幾十次,很得彩聲,再加上白日里貴人們很喜歡大變活人,自然要再演一次。”
謝星闌目沉沉掃過玲瓏和萬銘,又轉看李云旗,“們住在何?”
李云旗道:“住在西邊一客院中,那客院有七間廂房,此番又添足了床榻,足夠他們所有人住著。”
謝星闌吩咐謝堅,“去他們住搜查,看看可有誰私藏了鹽的,再去廚房查問廚娘,看看有沒有人跑去拿過鹽。”
既然用的是抹鹽生銹之法,兇手總要找到鹽才行,而這世道鹽為貴之,便是李家的廚房,鹽也不得隨意取用。
玲瓏似乎不敢相信是有人故意謀害茹娘,忍不住道:“可是只有兩個時辰,真能讓鐵箱鎖扣生銹嗎?箱子里的確不該出現鹽粒,但萬一有別的巧合呢?”
秦纓道:“尋常人家,只是在鐵鍋殘留些許淡鹽水水漬,只消半日,便會令鐵鍋生銹,而此番兇手用打的鹽粒抹在鎖扣上,便等同為鎖扣覆了濃鹽水,鹽水越濃,越是熱,鐵生銹越快,且正是因為銹跡不多,更證明兇手抹上鹽粒的時間不長,若銹跡太多,被檢查之人提前發現,那這‘意外’便難事了,你若不信可嘗試一番。”
李云旗這時道:“秦纓說的無錯,軍中養護兵,最忌與水漬,便是人汗都容易令兵生銹,想來也是一樣的道理。”
謝星闌看了李云旗一眼,接著道:“帶路,去臺后指指箱子本放在何的。”
玲瓏不敢再辯解,連忙帶著謝星闌往后去,秦纓見狀一同跟上,李云旗和李芳蕤也面嚴峻地跟了上來,事發在他們的莊子上,做為主家他們不得不嚴肅以待。
到了臺后,便見一片雜景象,有梳妝的妝臺,更換彩的隔間,還雜七雜八堆著空竹、鐵錘、長劍等雜耍之,王升走到堆放鐵錘之地,指著那空的一塊到:“箱子本來放在此的,與那車放在一起。”
鐵箱占地不小,所放之也是雜堆旁,而表演戲法之時,臺后人來人往,誰也不會注意一個跟了他們多年的死。
謝星闌掃了一圈臺后的雙喜班眾人,“這臺后除了你們,還有莊子上的其他人來過嗎?”
玲瓏和萬銘對視一眼,玲瓏道:“應該沒有,此雜,我們自己人在此尚且站不開腳,莊子上有何吩咐也是喚我出去應答。”
謝星闌點點頭,“那如今嫌疑便在你們之間。”
眾人皆是變,謝星闌又問他二人道:“雙喜班,誰與茹娘關系最為親近?又有誰與茹娘有過仇怨?”
玲瓏道:“和最親近的,應該是麗娘和綺娘,至于仇怨,偶爾拌倒是有,但嚴重到仇怨,還真是沒聽誰提過。”
玲瓏去看萬銘,萬銘苦著臉道:“是啊,茹娘子活泛,又會逗樂說笑,對前輩敬重,對后輩也多有提攜,大家喜歡還來不及,沒人與有仇。”
謝星闌去看其他人,只見眾人悲戚地看著他,無人有不贊同之,他又看了一眼紅著眼的麗娘,轉而問道:“綺娘是誰?”
人群中,一個著紫袍衫的清秀小姑娘走了出來,正是白日里演桿上劍舞的其中一人,剛剛哭完,此刻福了福行禮,“大人,是民。”
玲瓏在旁道:“我們班子里也興師父帶徒弟,綺娘算是茹娘的半個徒弟,今年十二歲,白日演的便是茹娘手把手教出來的。”
謝星闌微微點頭,又去看秦纓,秦纓便道:“你查問吧,我再去看看茹娘的。”
茹娘的被搬至后臺,就擺在一張堆放彩的木板桌案之上,此刻被一張靛藍帷幔蓋著,上的水漬滴滴答答地落在木板地上。
謝星闌應好,又看李云旗,“既然后臺沒進過其他人,那莊子上的仆從和其他客人都無嫌疑,你出去代一聲,若有想離開的,可先行離開。”
李云旗應是,待走出帷幕告知眼下狀,眾人都面驚震,裴朔道:“我這幾月怎麼回事,怎麼走哪哪生命案,當真不必查問我們了?”
李云旗點頭,“暫時是不必,看謝大人如何查吧。”
蕭湄有些忌憚,看著鄭嫣道:“既是如此,那咱們還是早些走吧,到這等事,既是不吉利,也怪嚇人的。”
杜子勤擰眉道:“所以這是他們雙喜班部之事?”
李云旗嘆了口氣,“應該是。”
杜子勤輕嘖一聲,“真是駭人,竟然想到了這樣的法子。”說至此他又蹙眉道:“這兩月聽了不傳言,都說云縣主如何如何會探案,沒想到還真的十分敏銳,還有剛才那吹氣按口的,我怎從未見過這等救人之法?”
話音未落,杜子勤看向陸嘉,“陸大夫你見過嗎?”
陸嘉搖頭,“我未見過,不過縣主聰穎,又常涉獵奇門之,許是從某學來的。”
杜子勤半信半疑,一旁趙雨眠和簡芳菲也有意離去,們要走,各自兄長自然也要同歸,紛紛向李云旗告辭,這時李芳蕤也從臺后出來,致歉道:“真是不好意思,讓你們了驚嚇,杜公子還了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