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月師叔?”綺娘秀眉微蹙,“若說較勁,是有的,我師父對流月師叔的確也存了一芥,不過我覺得流月師叔不像會害人之人。”
謝星闌看了一眼旁里茹娘的尸首,“你師父為何心存芥?”
綺娘道:“因流月師叔跟班主的時間最長,班主剛出宮,流月師叔便在班主邊了,聽說也是班主一位故人的孩子,流月師叔天分好,又和班主親近,班主的繩伎只傳給了流月師叔,師父說本也想學的,可班主只教給桿伎。”
“又為何說流月不會害人?”
綺娘略一猶豫道:“別人我不知道,但流月師叔脾好,對我們這些小輩也十分寬和,還私底下教過我好些技法,并且已經是班里最有名聲的了,我師父還未蓋過去,有何道理害人呢?”
謝星闌又問:“那麗娘呢?”
綺娘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道:“麗娘就更不會了,麗娘和我師父做搭伴,很聽我師父的話,功夫比不上我師父,子和,也不好,平日里很謙遜,且和我師父生的十分相像,別人都說他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——”
綺娘話音落下,秦纓在旁忍不住問道:“我看們幾乎生得一模一樣,你們平日里如何分辨們?”
綺娘道:“和我師父裝扮上之后,便是我都難看出差別,但一開口,二人氣韻大不相同,我師父的聲音亦要清麗幾分,待去了妝后,便能看出我師父臉頰略,眉骨亦顯高揚,而麗娘臉型更顯清瘦,并且常年看病喝藥,嗓子都喝啞了。”
綺娘邊說,秦纓邊去看茹娘的面龐,只見眉眼長開,眉骨的確不低,而看著細痩,可面腮微鼓,與麗娘的確略顯不同。
秦纓未再多問,謝星闌便道:“去將流月來。”
綺娘起而出,目掃過茹娘時,眼底悲戚更重,掀簾離開,不多時,著霓裳的流月緩步走了進來,福行禮,謝星闌便問道:“你和茹娘都得班主看重,那你可知班主將來要將缽傳給誰?”
流月眉眼間也浮著幾分哀,“若是茹娘未出事,應該會給茹娘的。”
輕嘆了一聲,“我子文靜,不比茹娘聰明有魄力,讓我演繩伎可以,但若讓我帶整個雜耍班子,那我做不來,并且……我也不一定會一直留在班子里。”
謝星闌和秦纓對視一眼,又問:“此話怎講?”
流月道:“我不打算一直演雜技,姑娘家總要嫁人的,若嫁了人,便不可能再拋頭面了,此事我與師父提起過,師父也說尊重我的意愿,相比之下,茹娘就堅定多了,師父提起嫁人之言時,從未表離開班子的意愿。”
謝星闌目如劍,流月始終微垂眉眼,他便繼續問道:“你可知班有何人對茹娘心存慕?”
流月略一遲疑,“萬銘?”
謝星闌問的本是孫波,可流月卻道出萬銘,這令秦纓也有些意外,謝星闌便吩咐,“仔細說來——”
流月搖頭,“我也說不好,是他二人總在一搭伴,平日里相最多,我曾在萬銘上看到過子之,便猜可能是茹娘相送,許是我想多了吧,我也沒有證據。”
“是何子之?”
流月回憶道:“是一只香囊,繡紋頗為致,不像在外面隨便買來的,萬銘今年二十二歲,老家并未定親,若他二人有,也十分正常,畢竟他們搭伴演戲法三四年了,但我并未問過,且師父也不喜歡班子里的人生。”
日久生再正常不過,而片刻前的萬銘的確比其他男子更為悲痛,謝星闌頷首,“去把萬銘進來。”
流月行禮退出,不多時,萬銘紅著眼眶而,待看到茹娘的尸首時,面上神更顯悲痛,待謝星闌開口問起他為何在雙喜班,萬銘便道:“小人是被班主從此前的長慶班挖過來的,小人表演戲法是其次,重要的是會設計戲法,雙喜班從前沒有戲法伎人,小人來了之后才開始演戲法,小人前后想過十多個戲法,好些人慕名而來。”
謝星闌道:“聽聞你與茹娘搭伴多年了,你與之間可有愫?”
萬銘一聽驚道:“大人此話怎講?班主不喜班人生,何況班主看重茹娘,小人更不敢胡為了,小人與茹娘有同門之誼,絕無男私。”
“那如今茹娘死了,你可有懷疑之人?”
萬銘茫然搖頭,悲道:“這我可真猜不出來,我們班主脾良善,班子里大家也素來是和睦共,別說結仇了,便是小吵小鬧都極,我真想不出是誰害了茹娘。”
他又疑道:“那鎖扣上的銹跡真是抹鹽而嗎?”
見他對此案質還有懷疑,謝星闌眉目微沉問道:“戲班之,可有人給你送過香囊?”
萬銘微愣,“香囊?我的香囊都是自己買的,何人會送給我?”
謝星闌盯著萬銘,萬銘倒是不躲不閃,片刻后,謝星闌道:“你出去將孫波進來——”
萬銘起應是,待看到茹娘尸首,又沉沉嘆著氣,他前腳剛離開,謝星闌便道:“這個萬銘得好生查一查,問了這幾人,他是最不愿多說一字的。”
秦纓也道:“香囊之事他明顯想瞞。”
話音落下,簾絡被謝堅掀了起來,孫波跟在他后而,謝星闌先問謝堅,“搜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