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靜，玲瓏轉看來，見秦纓也來了，便上前見禮，謝星闌道：“我們打算去茹娘閨房中看看，你帶路——”

玲瓏應好，連忙帶著眾人進了西側的月門，道：“這小院住著茹娘、麗娘，還有流月三人，上房外的廊道通往西側的練功之地，里頭住著流月，東西廂房則住著麗娘和茹娘，茹娘在東廂。”

東廂近在眼前，秦纓正要邁步，卻見對面的西廂窗欞上有人影一閃而過，待要細看時，卻又見窗紙上一片明凈，并無人影，微微蹙眉，跟著玲瓏進了東廂。

玲瓏邊走邊道：“這便是茹娘的屋子了，我們離京三日，如今一切都還和離開之前一模一樣，只有我剛才進來找了兩件首飾，算隨葬之放了棺槨之中。”

秦纓打量著屋子，只見這廂房雖分了外堂和室，卻并不闊達，外堂家不多，簡單雅致，待步堂，才見里頭布置的華麗了幾分，帷帳錦繡，妝臺玲瓏，其上妝奩盒子微微開著，能看到里頭一片珠玉生。

玲瓏也見妝奩盒子未關好，便上前道：“是我剛才取了不曾關好屜子。”

隨著玲瓏背影，秦纓的目卻忽然落在了妝臺前的地上，凝眸道：“班主只在剛才來過一次？”

玲瓏關上屜回，“是啊，縣主有何疑問？”

秦纓看著地上的點點泥漬道：“但這泥漬已經干，不像是剛踩上去的。”

話音落下，眾人都去看地上，果真瞧見幾點泥灰，一看便是鞋履上帶來的，這時秦纓又回頭，便見他們進來時也帶了幾點痕，只因昨夜落雨，們一路行來不得踩過路，而今日天氣冷，這般泥漬沒小半個時辰本無法干結塊。

玲瓏也覺不對勁，愕然道：“這不可能啊，今晨只有我來過，就在謝大人來之前，距眼下至多兩炷香的功夫，茹娘死了，也只有我有各房門上的鑰匙。”

玲瓏話音剛落，對面響起一陣“吱呀”之聲，秦纓從茹娘的窗戶朝外看，只見麗娘披散著頭發開了門，而在門外，站著個一臉稚氣的小，那小正將一個包裹遞進門，也不知小說了什麼，麗娘面并不好看，又一把將那包裹推了出去。

秦纓這時問：“那是何人？”

玲瓏還未開口，一旁的黃謙眉頭一皺道：“是萬銘的小徒弟豆包。”

玲瓏走到窗前來，看到對面的形，面有些不好看，不由喝道：“豆包，你在做什麼？”

對面的豆包嚇了一跳，將手中包袱往懷中一藏，轉見東廂那站了不人，面頓時青白加起來。

第87章 竊銀

玲瓏出東廂門， 嚴聲道：“豆包，你過來——”

豆包滿面惶恐，被玲瓏盯著， 磨磨蹭蹭地走過中庭，待到玲瓏跟前， 玲瓏一把將他懷中包袱扯了出來，再將包袱打開，便見里頭包著一件刺繡極其致的月白海棠紋斗篷， 很明顯，這斗篷是送給麗娘的。

玲瓏微微瞇眸， “這是你師父讓送你的？”

豆包才八歲， 這樣貴的斗篷， 自然不是他送的， 他囁喏著點了點頭，玲瓏的眉頭便擰起來，又看向麗娘， “麗娘，這是怎麼回事？”

麗娘面容慘白，病態明顯， 滿頭青垂在頰側， 看起來弱不風，出門檻走過來， 腳步虛浮，還有些一瘸一拐之態， 秦纓站在玲瓏后看著， 想到黃謙說的麗娘過傷，而今日正是秋雨后冷天氣， 只覺果然如此。

麗娘邊走邊拉了拉領子，到了玲瓏跟前，又掩輕咳了兩聲，“師父。”

玲瓏肅容道：“萬銘怎送斗篷予你？”

麗娘垂著眉眼，語聲嘶啞道：“許是……許是知道我了涼，想關懷一二。”

玲瓏將斗篷重新裝回包裹之中，“既是關懷，你如何不要？”

麗娘低眉順眼的，語聲亦有些怯，“一點兒涼罷了，沒什麼打，也不好隨便收師兄的東西……”

玲瓏又看了眼手中斗篷，有些無奈道：“算了，你既然在病中，還是莫要出來涼，回去養著吧，茹娘出了事，班子里也，這幾日不擺場子，你正好養病。”

麗娘應是，又掩輕咳，轉回廂房去，秦纓看著單薄的背影，只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，沒多時，門扉“吱呀”一聲，又合了上。

豆包還站在原地沒，玲瓏將包袱給他，又問道：“你師父可經常讓你送東西？”

豆包搖頭，也怯怯的，“沒有沒有。”

玲瓏輕哼一聲，“把東西帶回去，就說我說的，茹娘眼下沒了，幾出戲法得另換人選，讓他好生想想，班子里誰合適。”

豆包連聲應下，拿著包袱，從上房外的檐廊下快步跑了，見他離去，玲瓏才轉嘆了口氣，“茹娘尸骨未寒，本不該說這些，但大人和縣主進門也看到了，這班子里老老許多人，都要日常吃穿，真是半分都不敢懈怠。”

秦纓便道：“聽聞班主養了許多梨園教坊的老人。”

玲瓏搖頭，“好些人都不在了，我也只能盡力而為。”

謝星闌還在屋看地上泥漬，秦纓此時也和玲瓏進了堂，謝星闌便道：“你適才進來之時，屋可有何異樣？”

玲瓏搖頭，“沒有，這屋子我來的不多，也看不出何異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