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子上被擺滿了各種水果和花生之類的零，石凳不夠坐，堂嫂進屋拿了幾張塑料凳出來。

坐在其中一張石桌后，邊吃水果邊跟人聊天，另一張石桌則被小孩兒霸占用來玩跳棋。

一群人圍在一堆，全坐在棚，熱熱鬧鬧的。

趙景川跟說，這是他們家的傳統。

平時所有人都在上班賺錢，沒時間相和關心家人，趁著除夕團圓夜，會把所有人喊回來吃飯。

吃完飯，在家的每個人不許窩在房間里玩手機、看電視，都要出來聚聚。

書黎還羨慕這種家庭氛圍的，在們家從來沒這樣過。

爺爺、都離開了，除夕夜大家都懶得聚在一起，近幾年基本是各吃各的，關系好的親戚，新年頭幾天會拿著禮去家里拜訪，僅此而已。

趙景川扯了張椅子，讓書黎坐下。

他坐在的旁邊，剛坐下就被他堂哥喊了聲，有事問他跟他聊天去了。

書黎沒打擾他們，饒有興趣地往前走幾步，看三個小孩兒玩跳棋。小孩兒看見來，玩完一盤輸了也不在意，沖著傻笑：“嬸嬸，你要不要玩？”

“我嗎？”書黎擺手，“你們玩吧，我看著你們玩就行了。”

“嬸嬸，你也玩嘛。”小孩兒開始給擺彈珠，委屈地朝吐苦水，“他們老贏，我玩不過他們。”

“所以，你就讓嬸嬸來教我們做人了？”八歲的小男孩兒哼了聲，不在意道，“那我還是能贏呢？”

小孩兒看似很信任，大概在眼里覺得年紀大的人肯定會比年紀小的人聰明，想了一想說：“那我就把爸爸昨晚塞給我的開心果全拿出來，給你吃。”

“行。”小男孩兒說，“你說的。”

這下，被趕鴨子上架，書黎不玩都不行了，還得認真玩，不能讓小侄平白吃虧。

擺好彈珠以后，書黎托著腮坐在石凳上，一邊回想小時候玩跳棋的方法，一邊移彈珠開始下棋。

玩得一臉認真，專注到每走一步都經過深思慮，每把一顆彈珠功轉運到對面放置好。

小侄都拍手哇哇大一次，搬了張塑料椅子，坐在跟旁稱職地扮演著啦啦隊的角。

見開心這樣，還沒完全贏下來，書黎有點擔心，豎起食指沖噓了聲。

小侄立馬捂著來笑，眼睛跟葡萄似的圓溜溜的，可得不行。

趙景川聊完天，轉去看發現書黎不見了。

剛想問人去了哪兒，下一秒便聽見雯琪咯咯大的笑聲，不停地喊，“嬸嬸加油！打倒趙梓源！”

趙景川無奈地低笑，走過去站在小男孩兒背后，也就是書黎的正前方。

見他棋勢完全被書黎著，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，指了指某個位置，提示他：“挪這。”

雯琪給書黎剝花生吃，一顆花生里有兩格，其中一格給書黎，另一格給自己。

見趙景川開始教梓源了，叉腰站起用著裁判的口吻，一臉正氣地說：“堂叔，你犯規，我們有賭約的，你不能教梓源怎麼玩。”

“賭約？”趙景川朝書黎看了眼，問道，“什麼賭約？”

書黎眨了眨眼睛，沖他笑：“雯琪的開心果。”

趙梓源才不屑于讓趙景川教他，“我自己也可以贏，不用堂叔來幫我。再說了，堂叔哪有那麼好心，幫我贏嬸嬸。”

好心幫他還被嫌棄了，趙景川挑了挑眉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行，你自己來。男人大丈夫不管輸還是贏，就得一個人抗著！輸了別哭！”

書黎覺得趙景川真是太壞了，才八歲的小男孩兒怎麼可能玩得過，雖然書黎上學的時候一直是文科更優，但數學績也不是吃素的。

承認自己的理科思維沒有趙景川好，可在當年也是名列前茅。

最后，書黎毫無疑問地贏了趙梓源，保住了趙雯琪的開心果，也讓雯琪狠狠嘲笑了自家哥哥一番。

玩累了就不玩了，跟著趙景川走到角落坐下，等著煙花的到來。

除夕夜的煙花一般在十點過后才開始，現在距離十點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。

大嫂走過來問書黎，在南城那邊當老師的薪資待遇如何，兒現在在上高二，九月份就高三了，也想讓的兒考師范，畢業后當老師。

親戚之間關系好，書黎當然愿意如實告知。

兒也坐在旁邊，書黎輕掃了一眼，覺得乖巧的，跟認真聊了幾句，眨眼就到了十點鐘。

煙花如約而至，一波接著一波。

在高空中如繁星般燦爛，星河漫天，火花四溢，明滅閃爍，得人挪不開眼。

幾個小孩兒在池塘邊鬧哄哄地玩著仙棒，家人們還在聊天，書黎轉看著趙景川，忽然間覺得這一切很好。

以前上學的時候，最討厭的就是寒暑假，一旦放假，就要一兩個月見不到他了。

高二那年他出了國，每年新年都在想他會回來嗎？

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同一個國家里，站在同一片土地上，同樣呼吸著南城的空氣。

天氣冷得有寒風吹來，趙景川將圈在懷里，低聲問，“看什麼？”

書黎順勢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，“你以前留學，過年會回家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