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！這不是蔣晉嗎？”

當年經常打球的，十年沒見，單一行依舊自來地走過去攬他的肩膀，“你也回來了？什麼時候到的？”

“中午十二點左右。”蔣晉嘿嘿笑了兩聲，瞧過來一眼，“你呢？跟他們一起來的？”

“不是，跟你差不多時間。”

“哈哈那咱們還有緣啊，這學校也不大，都撞不到一塊兒。”蔣晉拍了幾下籃球，有人催促他快點，他正好問單一行，“打球不？好久沒一起打過球了，一起搞兩場？順便看看你小子現在球技怎麼樣了。”

許銘晨手，想過去打兩下：“走。”

單一行問趙景川去不去，趙景川想都不想，直接拒絕。

拒絕的理由是有人要陪。

而這個人明顯是。

書黎已經很久沒見過他打籃球了，印象中上一次看他打球還是他高中出國的前幾天。

當著同學的面，語氣盡可能：“其實你可以去打的，我在旁邊看著，找個地方坐下陪著你。”

書黎往籃球場的位置看一眼，那里已經有一些穿著校服的校生在打籃球，作行云流水，肆意瀟灑，一如他當年。

想看他打球的想法愈發強烈，催促道，“要不，你還是去打吧。”

趙景川看出是真心實意地想看他打球，“這麼想看？”

書黎點頭，“嗯。”

他考慮了一會兒，“不急。”

沒拒絕得太死，沖他們說，“你們先打吧。我陪上去一趟，等下就來。”

說話時，趙景川的視線往教學樓的方向看去。

許銘晨和單一行都是過來人，即刻秒懂是什麼意思，應了聲便跟著蔣晉走了。

只有書黎不明白他要帶去哪里，雙眼地看著他，“你要陪我去哪兒啊？”

“走吧。”趙景川沒跟說是哪里，直接牽著的手離開。

作為曾經在南中待了三年的學生來說，只需要走幾步，書黎就能意識到他的目的，“你不會要帶我上教室吧？現在這時候又不是寒暑假，教室能隨意進出嗎？”

“怎麼不行？我們又不是去東西。”趙景川說得坦然。

書黎跟著笑了下，踩著樓梯上去，直奔他們高一待過的教室。

站在曾經的教室門口，站在悉的地方，其實已經沒有曾經的那種覺了。

這些年學校翻新裝修過，桌椅門窗都換了新的。

教學設備跟上了時代的發展，十年過去，變化特別大。

書黎沒有走進去，只是靠著護欄過窗戶看里面，盯著他們坐過的位置，回憶曾經的過往。

趙景川了鼻梁，突然問道：“剛開學坐我前面的時候，是不是很開心？”

書黎啊了聲，抬頭反應了一會兒。

莫名害起來，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水，抬起眼睛看他，“為什麼這樣問？肯定開心啊。”

兩人開誠布公說過之前的事之后，說話也隨起來。

正好在學校里，想起以前的事，趙景川追問道，“我記得以前你都不怎麼看我。那時候我課間上完洗手間回來，在走廊撞到你了，跟你道歉，你連和我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就轉走了。”

書黎也還記得那件事，眨了眨眼。

他低頭朝近，問：“我有那麼嚇人嗎？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”書黎抬眼不再害地看著他，了他的肩膀，“那時候你就是這樣看著我的。是第一次，離我這麼近，看著我的眼睛。”

“嗯。”趙景川問，“然后呢？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傷，當然得看著你了。”

“這是第一次啊。”書黎很有道理地說，“我當然害怕啊，我怕你看到我臉上新長出來的痘痘，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五，然后就……”

想說，然后就對沒意思了。

說白了就是自卑，不敢完完全全、自信又大方地與喜歡的人對視。

趙景川不會懂這種覺。

止住對話，反問他：“所以呢，你那時候在想什麼？還記得嗎？”

趙景川依稀記得一點點，“以為我哪里惹到你了。”

“真的？”書黎聞言，控制不住地笑，“不會吧。”

是真的想不到會造這樣的誤會，現在回想起來竟覺得有點稽。

有學生上來經過好奇地看他們一眼，待他們走后，書黎挽著趙景川的胳膊，打開話茬子地繼續跟他說，“那會兒我經常聽你和許銘晨說話，因為離得近，你們說什麼基本上都能聽清楚。”

“聽到什麼了？”趙景川陪慢悠悠地在教學樓的走廊里走。

“都有吧，抄作業，打籃球，問問題……”書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，“你們說話嗓門太大了，我想要不聽見都難。”

“我記不太清了。”趙景川后知后覺道，“那會兒沒說什麼不好的話吧？”

“不好的話，是指什麼？”書黎偏頭意有所指地看向他，“臟話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書黎細想了下，發現自己真的記得一清二楚，輕笑道：“有啊，但是還好。”

停頓了下，繼續說，“緒稍微有點激的時候會說一點點。”

青春期的男生罵幾句“臥槽”“靠”再正常不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