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磨磨唧唧”四個字一出口,楚昊敏銳地覺察到懷里的墨蘭同志子微微一僵,這是神經驟然繃的表現。
哪怕墨蘭同志裝死醉貓裝得再像,依舊難逃冷不防被楚董事長命中弱點后的下意識反應。
楚昊權當介娘們爛醉如泥,里話沒停,瞥了眼厥著大月定睡得人畜不分的好倩倩,撓撓后腦勺,故作難為地小聲道:
“墨蘭同志,這話我也就敢在您醉得不省人事時候瞎咧咧,我不想騙您,不會說那晚其實不過是一場浪漫而荒唐的妙誤會,夢醒后你我心照不宣,各自揣著明白裝糊涂............”
“我知道那晚你肯定是清醒的,肯定是全程目睹并且默許了我的一切行為,甭管您是沒來得及反應讓我趁虛而了,還是出于護我不好鬧得難堪種種原因,我和您磨磨唧唧的既定事實注定無法改變...............”
“對,我其實想說的是,那晚不是您一個人清醒著,其實,我也一直清醒著........”
楚昊的話語單純若是聽著,帶著些許沉重,從中出濃濃的愧疚虧欠味道。
可若是墨蘭同志這時睜開眼皮瞧一眼這廝的角,就會發現這臭不要臉的角快咧到耳朵子上去了。
哪里有半點愧疚的意思,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賊臉。
不出楚昊預料,他懷里的墨蘭同志又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,就連眼皮兒都簌簌抖了幾下子。
見火候把握的剛剛好,楚昊心里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,萬事開頭難啊。
他剛才手心是真了把冷汗,生怕墨蘭同志霍然睜眼,給他來個強人鎖男過肩摔。
當場摔得半不遂,五條悉數癱瘓,那可就完球了。
墨蘭同志不是好欺負的倩倩和有容乃大的副廠長同志,跟說話不能打馬虎眼。
眼里是不得半點沙子的,早一點坦白從寬,或許能爭取量刑從輕發落。
楚昊拋開所有套路,組織了下語言,將潛藏在心深幾十年的緩緩道出:
“您還記得嗎,我之前在您面前有意無意提過很多次關于小時候的約定,那時你們即將坐著驢車回城,我哭著攆在后頭求你們留下,你們騙我說只要我好好學習,將來考上燕京大學,就答應嫁給我,是的,我其實一直很清楚你們是在騙我..........”
“雖然那是善意的謊言,但卻是支撐著我一路刻苦用功考上大學的唯一神信念,后來的后來,我考上了燕京外國語大學,咳咳簡稱燕京大學,也算是勉強實現了當初咱們之間的約定,在老家即將踏上前往燕京的綠皮車前,我心里的忐忑張遠遠大于激興...........”
“對于其他人來說,能上大學那是足以宗耀祖嘚瑟十里八鄉的大喜事,可對那時的我來說,我從未哪怕有一秒的喜悅自得,反而有些惶惶不可終日,因為我心里始終記掛著咱們的約定,整整將近十年啊,你們離開了我將近十年,我也魂牽夢縈了你們十年............”
“不怕您笑話,我幾乎每晚都會夢見我抱著你們房花燭夜,幻想著怎麼挨個揭開紅蓋頭,跟你們喝杯酒,就像那首歌里唱得一樣,掀起你的蓋頭來,讓我看看你的眉...........”
“或許你們早已忘記了當初跟我的約定,之前您也曾正面委婉回絕過我,讓我不要把小時候的胡攪蠻纏當真,可正如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后悔藥一樣,墨蘭同志,我忘不了,忘不了啊...........”
“忘記不僅僅是單純的背叛過去,還意味著您仿佛是在告訴我,我一直堅持到現在的東西,其實都是虛假的,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,一場注定只有我一個人孤獨寂寞站臺的年獨角戲.......”
楚昊的話語戛然而止,“啪嗒啪嗒”聲中,一顆又一顆滾燙的淚珠緩緩垂落在墨蘭同志的眼簾上。
碎裂一朵朵泛著漣漪的水花,緩緩浸潤于不斷抖的眼里。
緩緩瞇開一條眼,眸瞬間凝滯,眼前的男人無聲捂著臉,淚水緩緩從他的指落.........
可是,他明明角是咧開的,幾乎咧到了耳朵子。
這古怪而傷的一幕,看得墨蘭同志一時間竟有些呆住了.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