饒是崔茵有心理準備,知道這世道尊卑分明,卻也沒想到掌柜變臉如此之快。
不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借由這掌柜之口,將自己在丹城的消息傳到崔家人口中,便有心與他掰扯。
“不過一方墨罷了,我買得起,何須看什麼門第。”
掌柜冷著一張臉,“樓下應有盡有,只是傳世名墨萬不能流落到尋常人手里暴殄天。”
“你!”春草擋在崔茵面前,瞪著掌柜。
這掌柜卻全然不懼,揮手來幾個人,要將們趕出去。
幾個人上來就要推搡春草,趁機手腳,春草將崔茵護在后,“你們住手!夫人,你先走……”
眼前一晃,幾個原本扯著的男子被一道黑影擋了回去,撞在后面的柜子上。
崔茵站在樓梯口,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,一腳踩空,差點跌下臺階。
后背卻撞上了一個悉又溫熱的懷抱,顧不得腳踝一陣劇痛,崔茵側臉抬眸,撞上了一雙靜如深潭的眼睛。
為了站穩,抓著他實有力的手臂,濃睫微,低低地了聲,“……蕭郎君。”
蕭緒桓扶著單薄的肩膀,不敢用力,仿佛微微一,那玉骨就要折碎,等慢慢站穩,隨即松開了手。
崔茵螓首微垂,只覺得方才他過的地方微微發燙,心有余悸,沒來得及思考他為何出現在這里,“多謝。”
春草呆呆地看著婁復過去將幾個人押到一旁,厲聲警告,那掌柜也不復先前盛氣凌人的模樣,一口一個大俠饒命。
等旁邊崔茵輕輕挪腳步,因為腳踝扭傷輕輕“嘶”了一聲,才連忙過去攙住。
“夫人可有傷?”
蕭緒桓見眉間輕輕蹙起,還極力偽飾,先開口問道。
崔茵連忙擺手,“沒有,沒有,多謝蕭郎君。”
有些懊惱,怎麼兩次遇到他,都這樣狼狽。
看著他似乎很是關切的模樣,崔茵也不好冷落了他,睫撲閃,“蕭郎君也來這里買墨嗎?”
問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妥,他一個武將,應當使用不到這些,即便買墨,也不會到此。
蕭緒桓倒是沒有介意,輕輕笑了笑,“蕭某一個人,不懂這些,只是路過此地,想起家中阿姐喜歡,便隨便進來看看,沒想到在這里遇到夫人。”
遠在建康的蕭楚華不打了個噴嚏,人關門窗,嘟噥了兩聲,“今年怎的這樣冷……”
他眸一寒,轉頭看向鋪子的掌柜,“不知夫人因何事起了爭執?”
崔茵覺得此地不能再多待了,便迅速解釋了一番緣由。
說完輕輕看了他一眼,心跳有些快,不知是怕被他懷疑,還是面對他,就有些不自覺的張。
蕭緒桓只是抿了抿,旋即道,“如此拜高踩低的風氣,夫人不必放在心里。”
“夫人怎麼來的?我見門口沒有馬車。”
崔茵支支吾吾道,“還有一個嬤嬤去替我買糕餅了,我和婢還要在旁邊的茶館等一會兒再走。”
說著便扶著春草的手要下樓,腳腕疼痛,任如何偽裝都敢用力,下樓時的作踉踉蹌蹌。
蕭緒桓擔心道,“夫人的腳真沒事?”
心虛地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。
“有些扭到了。”
“我背夫人下樓?”
崔茵聞言赫然抬起頭來,盈盈的一雙剪水秋瞳寫著慌,“不必了。”
蕭緒桓輕輕嘆了一口氣,“夫人這是信不過我,我從軍多年,對這些傷勢最是有數,夫人方才扭的那一下,若是不及時靜養,一味用力,將來怕是會落下跛足……”
只見那雙杏眸瞬間有些迷蒙,“當真嗎?”
“當真。”
他頗為關切地出手,聲音低沉醇厚,恍惚間有種讓人心安的覺,“夫人要蕭某幫忙嗎?”
崔茵哪里還能拒絕,輕咬貝齒,想著又不是第一次要他幫忙了,還是傷勢重要,便輕輕點了點頭。
婁復在后面嘿嘿笑著,嘀咕道,“原來將軍還會這麼哄騙小娘子……”
春草回頭,疑道,“你方才說什麼?”
婁復趕捂住,“沒什麼沒什麼,春草姑娘,真是巧,咱們又見面了,你還沒問過我的名字呢,我婁復……”
*
隔壁的茶館里,蕭緒桓要了一個臨街的閣子,吩咐婁復去買藥。
崔茵不想再麻煩他們,婉言拒絕道,“已經麻煩蕭郎君多次了,這些小事,等嬤嬤回來再去買的。”
蕭緒桓不好迫,不然顯得有些奇怪,便說好。
崔茵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,想起自己對他編的謊話是自稱寡居的江北子,心里有些七上八下,一面覺得他好心,一面覺得不安。
不過想,他這樣的人,邊怎麼可能缺人,自己一個“寡婦”而已,他應當不會有別的意思吧。
蕭緒桓見羽似的睫眨呀眨,艷如海.棠般的面容上微微有些張,便坦誠布公道,“夫人應當知道蕭某是誰吧。”
同樣是穿越,女主沒有金手指,一路艱難求生,還要帶上恩人家拖油瓶的小娃娃。沿街乞討,被綁架,好不容易抱上男主大腿結果還要和各路人馬斗智斗勇,女主以為自己在打怪升級,卻不知其中的危險重重!好在苦心人天不負,她有男主一路偏寵。想要閑云野鶴,先同男主一起實現天下繁榮。
謝家長孫大婚當日,老夫人藏了私心,有意偏袒三爺謝劭,擔心其太懶散,將來敗光家底,素聞溫家長女持家有道,於是偷樑換柱,換了新郎。 不料溫家這頭也起了謀算。 溫老夫人跟前的嫡出親孫女溫殊色,容顏絕佳,奈何從小嬌慣壞了,擔心其將來被夫郎看輕,素聞謝家長孫溫潤體貼,溫老夫人不惜揹負罵名,將她推上了姐姐的花轎。 當夜,謝家大房幸災樂禍的諷刺聲,隔着婚房,都能聽到。 紅燭下,紈絝少爺和嬌氣大小姐大眼瞪小眼,誰也說不了誰,相繼擺爛,唯一安慰的大概只有對方的那張臉。 婚後,兩人將身上的劣勢發揮得淋漓盡致,日子捉襟見肘。 溫殊色倒也從未埋怨過,只不過每當謝劭黃昏時歸來,都見其望着隔壁大房的院落,輕羅小扇撲面,面容惆悵生慕,“真想將這牆砸了,果不了腹,聞個味兒總也行。” 好歹是跟了自己,總不能將她餓死,隔日,謝劭第一次進了書房,抄書。 可溫殊色不只是個嬌氣的主,還是個無底洞。 “嫂子今天新置的襦裙真好看。” “小叔子昨兒送了弟妹一對耳璫,那白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。” “相公你可知道,今日吳家小娘子用的羅扇,竟然是金的耶。” 謝劭:...... 謝劭咬牙從軟榻上爬了起來。 後來,當謝劭將一品夫人的誥命交到了她手裏時,實在忍不住,“夠了嗎,你要再不夠,爲夫就該去篡位了。” 這日子,真累。
十三歲回京那年遇險,楚悅幸得定國公世子搭救。 世子景璃英姿勃發,又生得俊美無儔,楚悅只見了他一次,便偷偷喜歡了許久。 長輩打趣她,等阿悅長大了,嫁給景璃好不好? 楚悅羞得滿臉通紅,盼着快些長大。 一場變故,楚悅從衆星捧月的寧安郡主跌落成罪臣之女,而景璃彼時卻是上京最炙手可熱的少年將軍。 自此雲泥相別,無人再提兩家結親的話,楚悅默默將心思深深埋下。 楚悅十五歲那年,景璃奉命征討西戎。 聽說那是場曠日持久的大戰,楚悅抱着祖上留下來的護心鏡,在景璃回家的途中等他,卻被與他同行的人奚落笑話。 而她愛慕許久的少年漠然騎着馬掠過,只居高臨下瞥她一眼,楚悅如墜冰窖,她抱着護心鏡落跑回家。 但她沒有料到,景璃出征前那日來找她,他像變了個人,看着她的目光彷彿越過了千山萬水,直落她心底。 暖融的晨光裏,少年將軍一改往日的冷漠,眸光溫柔繾綣:阿悅那日,是不是有東西要送我? *** 景璃與西戎不共戴天,他自小發下宏願,不征服西戎誓不罷休。 上一世,他滅了西戎,成了名振四海的戰神,可他日夜追悔。 失陷西戎那年,他一眼便喜歡上的少女自願和親西戎,用命將他換了回去。 從此天地蒼茫,世間再也沒有她。 再一睜眼,他回到出征前那日。 清晨的薄霧中,少女的眼神躲閃忐忑,景璃連呼吸都在疼,她在害怕。 餘生漫漫,他會讓她卸下心防,連同上輩子欠她的,所有的愛與寵都給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