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，禾晏被前來與好的新兵們圍觀到半夜，不知答應了多人教他們刀，直到半夜才得了空上塌。因今日太晚，也就不打算夜裡去演武場訓練。

小麥對著躺著，一隻手枕在腦後，雙眼亮晶晶的對道：“阿禾哥今天真威風！”

“你說，”禾晏沉了一會兒，道：“今日我同黃大叔比刀的時候，肖都督究竟有冇有看完？”

還想著白日裡肖玨的事，如此妙的刀法，肖玨居然不看完就走了？豈不白花一番心思，或許這是肖玨覺得刀極為普通，不值得留意？

“呃？”小麥冇想到禾晏會問這事，努力回憶了一番，才道：“都督來了一會兒，又走了，不過你比刀的最後關頭太張了，我們都顧著看你，冇看都督是什麼時候走的，應當……是看完了吧？”

禾晏愁的翻了個。

“阿禾哥，你很想都督看到麼？”小麥問。

“自然想，學文武藝，賣與帝王家。我好歹也先得賣出去，他看都不看，怎知我是涼州衛第一？”

那廂洪山慢悠悠的聲音傳來，“如今你涼州衛第一的名已經遠揚，放心吧，過段日子還會有人找你比這比那的，這種機會數不勝數，總會有讓肖都督看到的時候。”

那就好了，禾晏心想著，閉上眼睛。

……

洪山料的不錯，第二日一早，負重行跑剛完，還冇來得及去演武場練弓弩，梁平就走到禾晏麵前：“你過來。”

禾晏不明所以，跟了過去，到了演武場後麵的長道上，見又有二人牽了三匹馬前來。這二人禾晏也記得臉，都是涼州衛所的教頭，一人杜茂，常來找梁平說話。另一人是個材矮小的老頭子，頭髮已花白，馬大梅。

“梁教頭，這是......”禾晏不解，該不會是看十分優秀，便也要做個教頭吧？新兵怎麼能做教頭呢？升遷也不是這樣升遷的，況且也不想在涼州衛做個教頭啊！

好在梁平的一句話讓放下心來。

梁平道：“你前日裡不是在演武臺上說，涼州衛裡任何挑戰你都可接，一日一場，場場必勝？”

禾晏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，還是點頭應道：“不錯。”

“那今日我們三人與你比騎。”杜茂上前一步，將手中的馬韁繩到禾晏手中，“現在就比！”

“啊？”禾晏有些意外，“你們同我比嗎？”

擺個擂臺，是要在新兵裡揚名，冇想過教頭。這些教頭是怎麼回事？都不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，怎也熱上頭要與爭個高低？莫不是有什麼謀？

提防的目落在幾人眼中，那個頭髮花白的瘦小老頭兒——馬大梅便笑道：“怎麼了？年郎，你是不敢與我們這些教頭比嗎？還以為你是個好膽的，這點便怕了？”

馬大梅笑起來臉上到都是褶子，卻也不難看，反而如自家長輩一般和藹。隻是禾晏卻也曉得這人倒冇有麵上這般和善，聽聽說的這話，字字句句都是激將。隻是話都說到這份上，要真不去，落下個膽小怕事的名聲，肖玨這種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，怕不會放去九旗營了。

思及此，便爽朗一笑，“怎麼會？我隻是怕在各位教頭麵前丟人現眼，有些躊躇罷了。既然各位教頭願意賜教，小子怎敢不識抬舉。比就比，一場就一場。”

梁平三人對視一眼，點頭道：“好！”

禾晏如今了涼州衛的名人，但凡有個風吹草，當即便搞得人儘皆知。三位教頭要同禾晏比試騎這事一出，所有新兵們立刻都瘋了，想要去看，卻被自家教頭攔住，隻許在演武場訓練。

這自然是沈瀚的安排，雖然肖玨隻說要試一試禾晏，卻也不能拿整個涼州衛教頭們的名聲去試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，倘若禾晏勝了，那日後這些新兵到底是服禾晏還是服自家教頭？不好說。

所以還是藏起來比的好。

新兵們冇辦法去圍觀這場熱鬨，不是新兵的程鯉素也不行。他被鎖在涼州衛所的房間裡，外頭還有侍衛把守，出也出不去。

他還不知道禾晏要比賽騎的事，突然間就被關了起來，還以為涼州衛出了什麼事，一邊捶門一邊道：“發生何事了？是不是有兵馬暴？怎麼不讓我出去，舅舅，你乾嘛關我呀？”

外頭傳來侍衛毫無的聲音，“小公子，都督說了，你得抄完三遍《昭明文選》才能出門。”

“我看你們是想要我死！你們怎麼不乾脆殺了我？”程鯉素氣鼓鼓的在桌前坐下，三遍，他抄一個月都抄不完！

外頭，沈瀚和肖玨正往外走。

沈瀚看了一眼後，道：“程公子對禾晏，倒是十分喜歡。如果禾晏真有問題，他接近程公子，會不會也是另有目的？”

“極有可能。”肖玨道，“九旗營的事，就是程鯉素告訴他的。”

沈瀚默然一刻，才道，“如果真是如此，那就真的糟糕了。”

涼州衛的新兵裡，竟然有彆有用心之人混進來，禾晏是一個，絕不會是唯一一個。如果還有其他人，便很被。更可怕的是，他們對此一無所知，若不是這次肖玨剛好在，看出來禾晏法不同，整個涼州衛，都了彆人的掌中之。

兩人說話間，已經走到了演武場馬道邊。但見禾晏四人一人牽著一馬，站在馬道儘頭。先是梁平，接著是杜茂，然後是馬大梅，最後是禾晏，齊齊上馬。

禾晏是站在最旁側的，的馬也是最小的，大約是為了照顧的材，翻上馬，作嫻，手握韁繩，揹帶箭筒長弓，威風颯颯的模樣，倒不像是平日看見的那個孱弱年了。

他連騎裝也冇有，日照在他的赤勁裝上，將他清秀的眉眼鍍上一層特彆的英氣，而禾晏角含笑，金刀鐵馬的樣子，竟有些年將軍當初的驚豔風姿。

沈瀚看一眼側的肖玨，後者神懶倦淡漠，不知道在想什麼，但沈瀚知道，剛剛有一剎那的禾晏，和他其實有一點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