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也不單是流玥們不知曉,
這一次寧婉霜被擬立皇貴妃的旨意,從頭到尾都未從口中張揚出去。
若換做從前,定是會將這消息傳遍六宮,生怕誰人看不出的得意來,
可如今,卻三緘其口,學會了收斂。
蕭景珩說長了許多,變得更為斂,也更有韻味,
唯有寧婉霜自己心裏清楚,
還是從前那個意氣飛揚、汪洋恣肆灑子,
隻是有些事對於而言,已經算不得是什麽喜事,也就無謂張揚了。
這喜訊被永和宮瞞得不風,故而滿宮的風,就盡數落到了長樂宮去。
後來的幾日,長樂宮可謂是熱鬧極了。
蕭景珩親自帶著左都史氏夫婦了長樂宮,將宋昭收為了義,
原本還擔心宋昭那倔強脾氣會不依,幸而夫人與宋昭十分投緣,二人一見如故,有著說不完的心話,倒像是緣分天定似的。
如此,宋昭便替了一個全新的份,日後,就再不是所謂的罪臣之了。
為著此事,後宮嬪妃多有非議,前朝諸臣對此也頗有微詞,
眾人無不指責,說蕭景珩對宋昭實在是寵的有些太過了。
而蕭景珩隻以一句‘一切以皇嗣為重,國祚為先’,便輕鬆地堵住了悠悠眾口。
可轉過頭來,他卻對宋昭說:
“為著此事,前朝那些老臣聒噪的朕耳朵都生了繭。可朕執意要許你的,又怎容旁人妄議?朕便是要天下人都瞧著,朕就是對你寵有加。朕是天子,朕對自己心的子好,哪裏管旁人議論什麽?”
聞他此言,宋昭銘五,盈盈熱淚如珠落下,
“蕭郎待我這般好,要我何以為報?”
蕭景珩笑傻,“你與朕談何回報?若當真要回報朕,那便是餘生都好好兒陪在朕邊,與朕攜手白頭,共天倫。”
宋昭依偎在蕭景珩的懷中,
於他看不見的角度,角勾起戲謔的笑,聲道:
“得蕭郎如此相待,昭兒莫敢忘懷。日後自當千倍百倍奉還於蕭郎,以報蕭郎,待我真。”
為了家,擺了宋家的姓,宋昭此生便與宋家再無半分聯係了。
這正也是一直以來心之所盼的。
不過的喜悅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,若是轉瞬就心思開闊,茶飯皆思,未免會招惹來蕭景珩的疑心。
隻等又了自個兒兩日,這事兒從雲杉口中傳了蕭景珩耳側,他倒是想了個周到的法子。
便是自己親手下廚,為宋昭做些素日吃的菜式。
這一日,他趁著宋昭午睡時,在小廚房裏忙碌了半晌,
待宋昭起時,見他頰添油汙,略顯狼狽,卻是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菜。
“昭兒嚐嚐看朕的手藝。”
這原不是蕭景珩第一次為了宋昭下廚了,
遙想上回,亦是在有孕之際,蕭景珩做了滿桌子酸口的菜,就為了坊間的一句‘酸兒辣’,恨不得將宋昭給泡到醋壇子裏。
而今日的滿桌菜肴,雖然香味皆不屬上乘,但總算是宋昭素日裏吃的菜式,
也算是蕭景珩用心。
進了一口,笑著說:“這是蕭郎的心意,自是甚好。”
蕭景珩亦笑著替布菜,“那便要多吃些,不可辜負了朕的心意。”
宋昭瞧著蕭景珩心替布菜的模樣,
心下覺著,此番他或許是真心的吧?
隻是這遲來的真心,每一分每一寸,都人看著惡心。
到了八月底,一切塵埃落定,宋昭這一胎也穩過了頭兩個月,胎像穩固。
彼時蕭景珩落座暖座,手邊正閑閑翻閱著一卷兵書,
而宋昭則伏在他膝上,舉眸著窗外被秋風吹黃了的葉,淺淺發著呆。
蕭景珩見神似恍然,手於眼前晃了晃,笑著問:
“昭兒在想什麽?”
“在想閨字。”宋昭坐起,倚在蕭景珩的肩頭,“我想著從前這‘昭’字也是家中雙親擬定的,如今換了姓氏,可閨字卻還如從前一般,總覺得不大好。”
說話間,荑細指攀上了蕭景珩的脖頸,輕輕環著他,撒道:
“不如蕭郎再賜我一個字吧?”
蕭景珩定是依著的,
隻是接連想了好幾個字,瞧著宋昭都不大滿意的樣子,於是道:
“不如昭兒自己想一個?朕幫你參謀參謀。”
宋昭托腮思忖須臾,忽而眸中星芒一閃,攤開蕭景珩的手,食指指尖於他掌心比劃起來,
“‘華’字如何?昭華,寓意好,又似韶華,可算作我與蕭郎日後共度的每一日,皆是好的時。”
蕭景珩收攏掌心,順勢握住了宋昭的手,連聲笑道:
“這寓意極好。且這‘華’字,也有麗而有彩的意思。正如昭兒,明豔照人。”
他一寸寸近宋昭,下抵在的臉頰上,故意輕蹭著,
才冒出頭的胡青紮的宋昭耐不住,被逗弄得直笑。
本起,卻被蕭景珩的大手扣住了腰肢,逃不得,
隻得推搡著蕭景珩的膛,嗔道:“蕭郎慣會欺負我......”
彼此笑鬧間,尤顯歲月靜好。
而自此之後,宋昭便與從前的,再無半分瓜葛了。
(這本書其實有個短書名,名字就《昭華》,完結後大概率也會改回這個名字。這章之後,全文就正式進後期了,主也會從【宋昭】這個名字改為【昭華】。別問為啥改名,問就是因為這個名字聽起來,更像是個能當帝的。開殺!)